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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緊緊抓著樹。我把樹推開,試圖走幾步,卻立即摔倒了。我還沒來得及移動一隻腳,就猛地倒了下去。沒有受傷。小島覆蓋著一層緊密纏繞在一起,像橡膠一樣有彈性的植物,是一個重新學習走路的理想場所。我可以朝任何方向摔倒,卻不可能傷了自己。

第二天,在船上——理查德·帕克又回到了船上——度過了又一個休息充分的夜晚之後,我能走路了。摔了幾跤之後,我終於走到了樹跟前。我能感到自己的力氣每一小時都在增長。我舉起魚叉,從樹上勾下一根樹枝。我摘下幾片葉子。葉子軟軟的,葉面沒有蠟質,但是很苦。理查德·帕克對救生艇上的窩戀戀不捨一這就是我對他晚上又回來的解釋。

那天傍晚,太陽落山時,我看見他回來。我把救生艇重新在埋在海藻叢裡的槳上繫好。當時我正在船頭,檢查纜繩是不是安全地系在槳柄上了。他突然出現了。剛開始我沒認出他來。這隻飛快從山脊上衝下來的健美的動物不可能是在不幸中與我做伴

的那隻沒精打采的溼漉漉的老虎吧?但他確實是的。那是理查德·帕克,他正飛快地朝我跑來。他看上去堅定果斷。他低著頭,有力的脖頸高高聳起。每跑一步,他的毛皮和肌肉就晃動一下。我能聽到他沉重的身體在地上跑過時發出的咚咚聲。

我在書上讀到過,有兩種恐懼即使經過訓練也無法消除:突然聽見意外的聲音時吃驚的反應,還有眩暈。我還要加上第三種,那就是,看見我們知道的殺手迅速直接地逼近。

我趕緊去摸哨子。在他離救生艇還有二十五英尺遠時,我用盡全身力氣吹響了哨子。尖厲的聲音撕開了空氣。

哨聲達到了預想的效果。理查德·帕克剎住了腳步。但是他顯然想再向前跑。我第二次吹響了哨子。他開始轉過身去,用一種非常古怪的,像鹿一樣的動作在原地跳了起來,邊跳邊兇猛地吼叫著。我第三次吹響了哨子。他身上的每一根毛都豎了起來。他的爪子完全伸了出來。他正處在非常激動不安的狀態之中。我害怕哨聲形成的一道保護牆就要倒了,他就要襲擊我了。

他沒有襲擊我,卻做了一件最出乎意料的事:他跳進了海里。我驚呆了。我以為他永遠也不會做的事,他恰恰做了,而且果斷有力。他有力地向船尾劃去。我本想再吹咱子,但卻開啟櫃子蓋,坐了下來;退回到我那塊地盤裡面不受打擾的地方。

他猛衝到船尾,大量的水從他身上流下來,把我在的船這頭弄得向上翹。他在舷邊和坐板上站了一會兒,打量著我。我的心都變衰弱了。我想我沒有力氣再吹哨子了。我茫然地看著他。他跳到船板上,消失在了油布下面。越過鎖櫃蓋子的邊緣,我能看見他的部分身體。我撲到油布上,他看不見我一但我就在他上面。我真想立刻生出翅膀來飛走。

我平靜了下來。我有力地提醒自己,這就是過去這麼久以來我的處境,與一隻老虎生活在一起,他就在我身體下面,帶著體溫。

我的呼吸慢了下來,睡意襲來。

夜裡某個時候,我醒了。這時我已忘記了害怕,朝老虎看過去。他正在做夢:他在睡夢中顫抖著,咆哮著,聲音大得將我吵醒了。

早上,和前幾天一樣,他越過了山脊那邊。

我決定,只要有了足夠的力氣,我立刻就去島上勘察一番。這座島似乎很大,如果海岸線能說明問題的話;海岸線向左右伸展,只有一處稍有彎曲,這說明島的邊緣很規則。那天我走幾步便摔倒,爬起來又繼續走,從岸邊走到樹跟前又走回去,努力想要讓腿恢復健康。每次摔倒我都大吃一頓海藻。

一天快要結束時,理查德·帕克回來了,這次比前一天稍早了些。這時我已經在等著他了。我坐在那兒靜觀其變,沒有吹哨子。他來到水邊,用力一跳便跳到了救生艇邊上。他進了自己的地盤,並沒有侵入我的領地,只是讓船突然向一邊傾斜過去。他又恢復了以前的良好狀態,這很可怕。

第二天早上,我讓理查德·帕克先離開;過了很長時間以後,我才出發去勘察小島。我朝山脊走去。我自豪地邁著雙腳;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步態雖然有些笨拙,卻充滿了活力,很容易就走到了。當我看見山脊那邊的景象時,要是我的腿再虛弱些,一定會支援不住的。

先從細節開始說吧。我看見整座島嶼都覆蓋著海藻,而不僅僅是岸邊如此。我看見一座綠色大高原,中央是一片綠色森林。我看見森林周圍有幾百座分佈均勻、大小相同的池塘,池塘與池塘之間整齊地長著稀疏的樹木,整個排列方式明顯讓人認為這?

是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