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漸漸轉變,他們之中的一部分甚至成為好運神的信徒。
作為神使,需要和凡人區別出來,產生距離感,這是秦淵分身教給她的第一條戒訓。
這條戒訓讓小芥子十分迷惑,以她之前的理解,好運神是帶給人們幸福和安寧的神靈,應該和信徒打成一片才對,為什麼好運神會給與她這樣一條戒訓呢?
秦淵分身如此做出解釋:人性是自私的,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考慮,自私是獸性的一種表現,它並非貶義,而是中性的。
一個很常見的例子可作為自私的佐證,你所發展的信徒,絕大部分是趨利的,他們想從神靈這裡得到一些什麼,也只有得到了什麼,他們才會採信。
窮困潦倒的人,得到了水和麵包;恐懼的人,得到安撫;生病的人,病情得到緩解……
所以,你在和一群自私的人相處,就必須把距離拉開,否則,會遭遇兩個結局:
第一,他們會向你索求更多,慾望會氾濫,最終要不毀滅自己,要不毀滅你。
第二,他們會拋棄你,拋棄神靈,因為你無法滿足他們的慾望。
至此,小芥子沉默了,並不是不想反駁,而是無力反駁。
在岑牧離開的日子裡,小芥子從一個青澀的小女孩悄然蛻變,青蘋果泛紅,這個成熟並非體現在身體上,而在靈魂之上。
她的靈魂在這短短的一個月內,承受了太多太重的東西,那些不可理喻的、罪惡的、瘋狂的、毀三觀的、沒有底限的東西,透過懺悔和禱告的方式,一股腦湧入她的腦海中,一次次鞭笞一個小女孩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相當於直接掀開了雲戚為她捂了十幾年的蓋子,將一個無比醜陋、滿目蒼夷的世界呈現在她眼前,以至於夜夜噩夢,半夜中被驚醒,冷汗涔涔。
漆黑和寒冷包裹住她,在那個時間段,她的身邊沒有人,只有“好運神的眷顧”在滋補她的身軀,在守護善心中最後一塊領地,就這樣夜夜煎熬了一個多月,而云戚對此一無所知。
小芥子曾問,有什麼辦法徹底拯救他們嗎?
秦淵的分身告訴她,人人都是兩面性的,再善良的人心中也會藏有惡念,只有讓善念壓制惡念,這個世界才有希望,而要做到壓制,它只能發揮一半的作用,另外一半需要制度來維繫,而岑牧正在為此而努力。
至此,小芥子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她的心靈變得更加堅強,目光更加堅定,不再為那些醜惡的行徑而心悸,靈魂漸趨成熟。
於是,她成為好遠神的第一位牧師。
格雷是鐵罡鎮的老人,可以說,看著小芥子長了好幾年,對她比較熟悉,向一個懵懵懂懂小姑娘懺悔,格雷有一種滑稽的感覺,他想笑,想轉身離開。
然後,他看到穿上牧師法袍戴上面紗後的小芥子,十分陌生,讓人懷疑這寬鬆法袍下的曼妙身軀是否是他認知中的那個女孩。
眼前這個女子,她優雅而清冷,翩翩走來,如踩在雲端,逶迤而行,如聖女降臨,格雷的眼裡看不出什麼異常,但用心眼去看,用靈魂去感覺,會發現她周身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輝,聖潔出塵,讓人自慚形穢。
格雷收回了視線,進入懺悔室。
懺悔室是一個一平米左右的黑屋子,一張木桌,一把木椅,面前是用木板拼出來的柵格,傾斜的柵格阻隔了視線,只在木桌上方留下一個長方形的口子,在懺悔者心力憔悴,又或者情緒失控不能自已的時候,牧師可以握住他的手,給與支援的力量。
木製柵格阻隔了視線,卻擋不住聲音,格雷可以聽到隔壁呼吸的聲音,他竭力排除腦海中那個青澀小女孩的印象,專注於回憶剛才看到的牧師的樣子,然後開啟他略嫌滄桑的嗓門。
“牧師,這兩天我很糾結,我做了一件不能原諒自己的事情。”
“嗯,是什麼事情?”
這個聲音柔和而平淡,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但依舊掩飾不了稚嫩的痕跡,而且格雷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他又產生那種很滑稽的感覺。
格雷深吸口氣,說道:“我的一個同伴拉我一起去參加一個危險的任務,我們一共有二十多個人,三輛車,跑到很遠地方,對手也很強大,我們制訂的戰術是打偷襲戰,打完就走。
經歷一番漫長的等待後,我們終於等來了敵人,而正當我們準備發動雷霆一擊的時候,我們的背後也埋伏了敵人,他們發動了對於我們的致命一擊,一輪火炮炸死了將近一半的人,我的位置靠近戰場邊緣,所以我有幸逃回來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