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說有所瞭解,想結識結識你。這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啊!”
莊周說:
“我對於所有的君王不抱任何希望,更不想在魏國撈取一官半職。我看也就沒有必要去浪費時間了。”
惠施說:
“就算是宣傳一次你的學說吧。理解你的那一套無為學說的人並不是很多。魏王既然表示感興趣,你還是去一趟吧!而且,我已替你答應了,並約定在明天見面。你不去,我也不好交差啊!”
莊周磨不過惠施的再三請求,也為了惠施能交了這個差,勉強答應了。惠施說:“我已經讓手下人給你定做了一套象樣的衣服,進宮見魏王可不能穿著你這補丁摞補丁的粗布衣服。還有你那破爛不堪的麻履,也該扔了。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再沒本事,也不能讓朋友穿得如此狼狽,你總是不聽,這一次,就徹底換一下吧。”
莊周一聽就火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去了。為什麼去見魏王就非得穿上新衣服呢?魏王不也是人嗎?難道我貧窮的莊周就矮他一等嗎?我決不穿你那些綾羅綢緞,打扮得象一個被人耍弄的猴子一樣去討魏王的歡心!”
惠施趕忙讓步:“好吧,好吧,不換就不換。不過,我可要囑咐你幾句。魏王的為人,表面上彬彬有禮,溫文爾雅,但是,一旦發起火來,可是殘暴如虎狼。我在他身邊幹了這幾年,把他摸得很透。說話要順其心意,可不能逆其志氣啊!”
第二天,惠施與莊周乘坐相府的馬車,在約定的時間來到王宮的大門前。一下車,惠施才發現莊周的麻履破得實在不象樣子,履幫與履底都快分家了,只有中間連著一點,前後張兩個大口。走起路來,履底拖在地上,“哧、哧”作響。惠施趕緊讓手下人找來了一束麻,當場搓了一根細麻繩,想讓人把他的履幫與履底縫起來。
可是,時間來不及了。宮裡的衛士已經傳出了宣莊周進宮的令箭。惠施急中生智,就用麻繩將履幫、履底與莊周的腳一古腦捆在了一起。這樣雖然有些不太雅觀,但是總不至於走路時讓履底象簸箕一樣地扇著。惠施深知,在君王面前衣帽不整,是有犯尊嚴的。莊周開始拒絕惠施這樣做,但是,看一看惠施惶急的樣子,只好任其擺佈。
惠施和莊周在中侍的陪同下,來到魏王的大殿上。魏王端坐在雕龍刻鳳的高案後,兩旁肅立著內侍和衛士。惠施跪下,叩頭行臣子禮,然後退坐到魏王右首的座位上。莊周立在當庭,打量著這金碧輝煌的宮殿中的陳設。
宦官喝道:“大膽村夫,竟敢無禮!”
惠施對莊周示意向魏王行禮,莊周還是站著,答了一句:
“我非王之臣民,何必行禮!”
魏王微笑著說話了:“免禮。先生高義,果然名不虛傳啊!莊周先生,我老眼昏花,你走近一點,讓我看看你的尊容。”
莊周站著沒動,反而說:
“大王,我看還是您走下寶座,到我跟前來吧。”
魏王心想,這莊周也太倨傲了,我免你行禮,就算是大慈大仁了,你連幾步路都不想走,也太過分了吧。於是,板起了面孔,嚴肅地說:
“莊先生,就看在年齒的老幼上,你也該往前走幾步吧!”
惠施在旁邊替莊周捏了一把汗。
莊周卻一點兒也不害怕,不慌不忙地說:
“大王,您不是要禮賢下士嗎?您今天召見我,不就是為了讓天下之人都知道您的愛士之名嗎?您走下寶座,到我跟前來,最能說明您是愛士的。而我到您跟前去,卻只能給我背上一個巴結權勢的名聲。您難道想放棄這樣一個博得禮賢下士之名的好機會嗎!”
魏王一聽,暗暗稱好。這莊周還真有兩下子,不僅生性高傲,而且能言善辯。他立刻轉怒為喜,撩起龍袍,離開寶座,來到莊周跟前。他繞著莊周轉了一圈,看見莊周穿的粗布衣服上補了好幾個補丁,尤其是莊周那用麻繩捆住的履,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魏王馬上現出一副關心的樣子,拍著莊周的肩膀,說:
“先生,象您這樣的才智之士,怎麼弄得如此疲憊呢?”
莊周回答說:“大王,我這是貧窮,而不能說是疲憊。作為一個士,沒有一定的理想去追求,沒有一個精神支柱,才能說是疲憊。象我這樣衣服破爛,只能說是貧窮,因為我有自己的精神支柱,我有自己的人生追求。”
魏王又問道:“那麼,您既然有自己的精神支柱,又為什麼搞得如此貧窮呢?”
莊子回答說:“我的貧窮不是我自己造成的,而是這個戰亂時代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