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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入胃。

當夜,師徒三人便留宿於梓慶家中。翌日上午,莊周告辭了梓慶,帶著藺且與蘇玉回家。

回家的路上,藺且問道:

“先生,昨日山中之大木,以其木材無用而保持它自然的年份,而梓慶家的鵝則因不材而被宰殺。請問先生,您究竟是希望成材呢,還是希望不成材?”

莊周笑道:“藺且,你現在提問題可越來越刁了。我告訴你,我將遊於成材與不材之間。”

稍頃,莊周又說:“成材與不材之間,雖然有些相似,但是,還不能擺脫危險。如果憑藉道德而遊於世間,就不會有被殺的危險。達道之人,沒有人誇獎他,也沒有人詆譭他,象龍那樣善變,象蛇那樣機靈。他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從來不會固守於某種模式。有時候在上,有時候在下,但是,他的內心卻永遠保持和諧的境界。他的精神遊於萬物之初,因此,他能夠主宰外物而不被外物奴役。象這樣的人,怎麼能夠有被殺的危險呢?”

蘇玉問道:“如果不達於道,那會怎樣呢?”

莊周答道:“世間萬物,有合必有離,有成必有毀。合為離之始,成為毀之機。有角則被挫,位尊則被譏。角乃挫之因,尊乃譏之初。有為則吃虧,有能則被讒。因此,世間之事,好便是了,了便是好,根本不足為憑。如果不明於大道,而埋頭於世事,則死亡就在眼前而不自知。你們可要記住,任何處世之法都不保險,唯有進入道德之境,方可立足於險惡的人世之間。”

有一天,莊周正在與蘇玉、藺且談道說理,來了一位年逾花甲的朝中大員,向莊周請教養生之道。剛開始,莊周推辭道:“我乃村野匹夫,沒有養生之道。”那位大員苦苦哀求道:“我在宋國供職已有四十年了,所見日多,所知日少。現在即將解甲歸田,願先生一言以教。”

莊周看他這麼大歲數了,還來虛心求教,便說:“善於養生者,其實很簡單,就象牧羊一樣,只要鞭打羊群后面的羊就行了。”

年老的官員不解地問:“此乃何意?”

莊周進一步解釋道:“牧人趕著一群羊,只要鞭打後面的羊,前面的羊也就會委蛇而行。如果不懂得這個道理,牧人就一會兒跑到前邊,一會兒跑到後邊,一會兒跑到左邊,一會兒跑到右邊,費力雖多,羊群已亂。養生者亦如此,順其自然,無為清靜,便可養生。”

年老的官員聽完莊周的話,好象還是沒有明白其中的道理。於是,莊周便說:“好吧,我給你舉兩個相反的例子。

“魯國有個名叫單豹的人,逃避人世,獨自居住於深山老林之中,不與任何人來往。他活到七十歲還面如嬰兒,未見衰老之跡。單豹自以為得養生之道。可是,有一天,他不幸在山中遇到了餓虎。餓虎將單豹捕而食之。

“魯國還有個名叫張毅的人,與單豹正好相反。他不但居住於人群之中,而且專門往王公大人家中趁行,以拉攏關係。他以為只有這樣,才能養生。可憐張毅,剛活到四十歲就發內熱之病而死。

“單豹養生,只注意於內在的自然之氣,而忽視了與人群交往,因此喪生虎口;張毅養生,只注意與外在的人群交往,而忽視了內在的自然之氣,因此病從內發。

“這兩個人,都不懂得牧羊的道理。善於養生者,則內外交相養。以其自然之氣助其處於世俗之間,以其世俗之間所得,助其自然之氣。如此,則虎不得食,病不得害。”

那位大員聽後,稱謝告辭。

蘇玉疑惑地問道:“先生,象這樣的朝中大員,整天奔波於利祿之場,也有資格學道嗎?”

莊周笑著說:“任何人都有資格學道。人與人的本性是相通的,地位與職業的不同並不能埋沒人類的共同本性。不僅朝中大員可以學道,君主侯王也可以學道。君主侯王與百姓人民都是人,只要是人,就有可能悟道。”

蘇玉一聽,不禁聯想起自己以前的愛好——鬥雞,於是他又問道:“那麼,鬥雞者也可以悟道嗎?”

莊周說:“當然可以。我給你講一個鬥雞者的寓言。

“有一位紀渻子,專門為宋王養鬥雞。宋王讓人挑選了一隻最好鬥、最剽悍的公雞送給他,期望他能夠培養出第一流的鬥雞來。

“十天之後,宋王來問他:‘雞養好了嗎?’

“紀渻子回答道:‘沒有,這隻雞現在還昂頭驕傲,恃氣未滅’。

“又過了十天,宋王來問:‘雞養好了嗎?’

“紀渻子回答說:‘沒有,這隻雞現在聽到聲音、看見物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