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畜生……”蕭襲月嘴裡反覆罵著,眼淚一顆一顆漫上眼眶,落下碎成一片滾燙的淚痕,又迅速在冷夜裡變得冰涼。溫熱與冰涼的變化,在秦壑的手背上格外明顯,秦壑微微一怔,慢了下來,一鬆之後緊握成拳頭,一把捏住蕭襲月的下巴咬牙道:“跟著他有什麼好?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就原諒你。”
“原諒?”蕭襲月卻似聽了最好笑的荒唐話,“我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需要你來原諒!秦壑,要提原諒也該是我來提!”她笑了一聲:“不過,我不會原諒你,你今晚就算要了我的命!我做鬼,也不會原諒你!”
真恨不能一耳光扇在這張倔強的臉兒上,打碎她可惡的凶神惡煞!秦壑高揚起手,竟頓住了動作。蕭襲月突然笑了起來。“看吧,你在心虛!秦壑,你何時也會心虛、有良知了?你有什麼資格,用你染了鴻泰鮮血的髒手來打我?!”
許是蕭襲月的諷刺的笑激怒了他,秦壑“啪”地一耳光打下去,蕭襲月立時腦子有些發矇了。這男人被他氣得發抖了。
就在蕭襲月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突然緊閉的房門響起了敲門聲,傳來秦壑那女手下的聲音:“五爺,南邊方向有十餘人在迅速靠近!”方才秦壑讓手下帶著那男童一起在屋外守著,他要“辦事”。
肯定是劍風回來了,蕭襲月突然看見了希望。“哼,秦壑,你還不滾,就不怕被平津王捉住麼?他這回,可不會再饒了你的狗命!”
刺耳的話應該讓人憤怒、火冒三丈,蕭襲月卻見秦壑臉色冷了下去,冷到連火一般的怒氣都凝結了似的。“你就這般恨不得我死?好歹,我們也做了一世夫妻啊……”
“夫妻?我蕭襲月最不齒、最後悔的,就是曾經當過你的妻!”
如同所料在秦壑眼中又看到了升騰的怒火,蕭襲月又諷刺地補了一句。“不過,那些早已是泡影,今生今世,你秦壑與我蕭襲月從未有過瓜葛!”
秦壑捏緊了拳頭。這女人確實有氣死人的功夫!上一世他怎沒發現她有這本事?外頭秦壑的手下又小心地急聲催促,看來來人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不得不撤離。
女手下與另外三人得了秦壑的吩咐得以進屋來。蕭襲月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眼看這秦壑將魔爪伸向孩子!“秦壑你若是敢動孩子,我會恨死你、會恨死你!!”
他頓了頓,冷笑一聲,一把抓起個襁褓,孩子哭聲脆弱得讓人心疼。“反正你都恨我,再多恨些我並不在意!”
秦壑抱起個孩子就往屋外走,那女手下把劍一橫,指著蕭襲月的脖子直直插…去——“五爺,這女人不識好歹、辱沒五爺,讓菱兒殺了她吧!”
蕭襲月動彈不得,眼看要被一劍封喉,卻見女殺手被一隻飛鏢扎破了手腕,“啊”地一聲痛叫丟了劍。
秦壑給了她一記眼神。“若再擅自動手,當心你狗命!”
蕭襲月滿頭大汗,眼看著秦壑抱走孩子。他抱走的是錦夕。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果然是劍風領著護衛趕回來,忙解開了蕭襲月的穴道。“劍風該死,讓娘娘陷於危難。劍風這就去追回小郡主!”
劍風急走了一日的山路,衣裳被細雪浸溼了,腰肋上還有血跡在身,不知哪裡傷了。劍風行到門口,回頭來:“娘娘莫擔憂,殿下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就會趕到!”
什麼?秦譽,秦譽他……
蕭襲月本因著弄丟了錦夕心急如焚,現下一聽這訊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果然,沒過多久,一隊十多人的高手簇擁著為首的高大男人,雖然此刻他沒有王袍王冠加身,但那氣勢遠遠的蕭襲月就已經分辨出來——
“殿下,我將夕兒弄丟了,她被人搶走了……”蕭襲月悲傷自責,跌跌撞撞跑上前去,腳下一滑險些摔倒,恰好被一雙手臂接住!溼的,他的衣服是溼的,隱約能感覺到那雪水浸透的衣裳下,有著他熾熱的男兒溫度。
“別怕,有我在!你先進屋等著,我去把夕兒帶回來!!”
蕭襲月仰頭,四目相接,看見他眼底的擔憂與心疼,還有日夜兼程的風塵,重重的點頭。“好,我在屋裡等著你和夕兒回來……”
秦譽留了了一半人馬保護蕭襲月和銀漢母子,自己帶著另一半去搜山找秦壑的蹤跡。只是這是夜裡,秦壑帶的人不多,恐怕難找,只能在山間尋找足跡。可是找了約莫一個半時辰,該死地下起了雪,讓原本就難以尋覓的腳印,越發難找了!
“殿下,您已經四天四夜沒有坐臥、沒有閤眼,讓封信帶著他們找吧,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