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阿瑪不是在責怪兒子麼?”
九阿哥急得不行:“誰說我責怪你了!我就是在問你!弘晸,阿瑪這幾年,是不是……打過你?”
弘晸呆呆看著他!
“打你哪兒了?!怎麼打的?什麼時候打的?”
好半天,弘晸才輕聲說:“阿瑪都忘記了?”
九阿哥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弘晸起身來,他慢慢脫下衣服,將後背露給九阿哥看。
昏暗的燭光裡,九阿哥看見兒子的背上,滿是錯落的鞭痕,傷痕雖然都是舊的,但卻深且可怖,看這樣子,竟是不止捱了一次打!
“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咬著牙,幾乎要哭出來,“是什麼時候打的你?”
弘晸取過衣服,又慢慢穿上,他低著頭道:“兒子也不記得了。”
少年將衣服穿好,他抬起頭來,臉上再度浮現出剛才那種與年齡不相襯的冷漠:“打都打了,阿瑪難道後悔了?”
一時間,九阿哥更加的心痛,他不由顫聲道:“弘晸,是我啊!難道你真的忘記了麼?”
第四百零二章
九阿哥這一句話,弘晸愣住,他呆呆看著父親,半晌,才遲疑地問:“阿瑪說什麼?”
九阿哥卻已經說不下去了。
他能說什麼呢?說打你的那個阿瑪不是我?說我這十年跑到四百年後去了?他的兒子已經被洗去了記憶,他現在空口說這些,弘晸怎麼會相信呢?
退一萬步說,把兒子丟在這兒被副本虐待,這不還是他的責任麼?
想及此,九阿哥把滿肚子的話都嚥了回去,好半天,只得啞聲道:“沒什麼,天不早了……去歇著吧。”
弘晸應了一聲,他又疑惑地看了父親一眼。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他覺得此刻在燭光裡的父親,看上去有幾分不同。
像個陌生人。
弘晸心裡咯噔一下,他不敢再想,忙快步退了出去。
那晚,九阿哥睡得很不好,他做了很多噩夢,夢裡出現了一張怨毒憤怒的臉,看上去非常熟悉,但他怎麼都叫不出名字來,要不是吳十七喚醒了他,九阿哥仍在噩夢中掙扎。
他支撐著冷汗淋漓的身體,從床上坐起來,啞聲道:“叫我幹什麼?”
吳十七瞠目結舌望著他:“爺,今兒個您得上朝啊!您忘記了麼?”
九阿哥呆了呆,他看看窗外,時間還非常早,天都沒亮,外頭還是黑的。
他嘆了口氣,點點頭:“知道了。”
慢慢穿著衣服,九阿哥仍舊想著夢裡那張怨恨的臉,忽然間,他記起這臉孔是誰的了。
是斯傑潘的臉。
九阿哥垂下頭來,他覺得背上的衣服被汗給浸透,冰冷刺骨。
斯傑潘的情況,九阿哥已經從心腹和吳十七這兒探聽到了。一開始他得知斯傑潘沒死,不由喜形於色,他最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了。
心腹看他高興得滿臉春色,不由詫異:“主子,您這麼高興幹什麼?”
九阿哥有些不好意思,他咳嗽了一聲:“哦,我是聽說他……哦!我前兩天聽了個傳聞,說此人染恙,據說那病還不大好治,都說命不久矣。”
那心腹想了想,搖搖頭:“這個,奴才還真沒聽說過,怕是沒這回事吧,前兒個奴才還見著此人,看上去精神著呢。而且據說,那天他又在萬歲爺跟前進了小半個時辰的讒言。”
九阿哥一怔:“讒言?”
“可不是!”那心腹壓低聲音,以一種又憤怒又膽怯的語氣說,“奴才最近才聽說,原本萬歲爺對十四爺是想網開一面的,就因為這洋人在跟前調唆!萬歲爺改了主意,這才把十四爺給關起來的。主子,您可得小心啊!這洋人雖然無根無基,可他說什麼,如今那位就聽什麼,言聽計從都沒到這個份上的!而今他又升了官兒,主子,這洋人對八爺和您恨之入骨,如今一朝權在手,豈不得往死裡作踐您和八爺?主子,您可得早做打算才是!”
心腹這一席話,把九阿哥說得如同遭了雷劈!
他遣了心腹,第一時間將吳十七叫進書房,顫聲問他關於斯傑潘的事。吳十七雖覺得古怪,卻也不敢多問,於是從頭到尾將兩邊打交道的事,說給九阿哥聽。
整個過程濃縮起來,其實,就是“斯傑潘用十年時間,想方設法的殘害八爺黨尤其九阿哥”這一件事。
吳十七一面說,一面仔細端詳著主人的臉色,他覺得九阿哥看上去像是從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