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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有機會你可以請教納羅特隱士②;當然不是為掌握煽風點火的伎倆,而是為抵達不受定義束縛的理論的新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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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孟加拉音樂理論家。

②印度傳說中的隱士,通曉音樂,但喜歡搬弄是非,引起爭吵。

致查魯昌德拉·瓦達賈薩①的信

我們果真期望傷逝的完結?

其實,我們也為傷逝自豪。

我們最強烈的情感,也難承負恆久的真實——這句話裡沒有慰藉,痛苦的驕傲受到打擊。

生活把全部積蓄散佈在光陰行進的路上;在它不停轉動的輪子下,深摯感情的印跡也會漫漶,也會湮滅。

我們親人的故世,對我們唯一的期求是:“記住我。”

然而生命有無數期求,它的呼籲從四面八方向心兒彙集;

現時的叢集之中,昔日的唯一祈願必然逝滅。

死者的痛苦解除,遺言猶在。

傷逝執拗地繼續欺弄生活,蠻橫地對生命的使者說:“我不開門。”

生命的沃土生長各種作物,任性的傷逝在其間佔據一塊廟堂的公地,任其荒蕪成為意願的沙漠,不向生活納稅;就死亡的遺產一事,控告流年,雖一天天敗訴,不承認失敗;甚至要把心兒埋入它的墳墓。

大凡傲岸是羈勒,牢固的羈勒是傷逝的傲岸。

財產,名譽,一切慾望包含夢幻,濃重的夢幻貫透傷逝的慾望。

未知的味覺死去了

孩提時我常在心扉上畫自己的肖像——我騎著一匹野馬,沒有馬鐙,沒有籠嘴,黃昏在盜賊出沒的荒原上賓士,馬蹄揚起塵土,大地在後面揮動紗巾呼喊。

第一顆黃昏星在天邊閃爍。

一間等待的無眠的草房裡,洩出焦灼、孤悽的燈光。

猶如曙光的徵兆,在杜鵑第一聲啼叫時的殘夜出現,將走入我生活的人影,在我的心田徜徉。

對我來說,世界起碼一半是陌生的。

它奇妙的色彩,繽紛了我心原的地平線;正走來的愛情,使我沉湎在發生著正常、反常的事情的夢中。

愛情的意象與史詩時代冒險的愉快渾然交融。

而今我對世界有了大體的瞭解,但獲得的許多訊息摘自剪報。

心靈的舌頭上,未知的味覺死去了,再也嘗不到愛情的聖殿裡——可能中的不可能、熟稔中的陌生、已知中的未知、閒談中的神話。

情人中間,那個住在七大海洋沙灘上的佼佼者②已被我遺忘,她中了魔,昏睡著,叫醒她需找一根點金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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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文學刊物《異鄉人》的編輯。泰戈爾的許多作品曾在該刊物上發表。

②指詩人兒時讀過的神話故事中的情女。

我要寫無情的歌

那天我們在藍天下的紅土路邊聚會,大家坐在綠茵茵的草坪南邊一行行娑羅樹,蒼老、高大、挺拔。

它默默地矗立著,視而不見妖嬈的彎月。

遠處一棵參天大樹,像是溼婆神靜修林的衛兵,眼神堅毅、冷竣,厭惡杜鵑的倦鳴。

幾個人邀請道:“夜深了,詩人,朗誦詩歌吧。”

我開啟古詩集,讀了幾首,心裡十分懊喪。

這些珍藏的璧玉,是那麼柔弱,那麼怯場,嗓音是那麼細微,那麼猶豫。

她們是深宅的閨秀,戴著金線綴花面紗,走不慣土路,步履鵝一般地蹣跚。

古詩裡稱她們是膽小的玉女。

她們受到讚美,享有盛譽,她們的足鐲在高牆內臥室裡昂貴的地毯上丁當作響。

她們幽禁於技巧精熟的樊籬裡。

參加路邊聚會的這些人,打碎了家庭的桎梏,脫掉了手鐲,抹去了額上的吉祥痣。

他們是朝覲者,不會回到臥房的誘惑之中,他們的步伐堅定有力,不知倦乏;他們身穿土灰色衣服,望著天上的星兒尋找道路。

他們沒有娛悅他人的責任;多少個赤日炎炎的正午,多少個漆黑的子夜,在幽深的巖洞裡,在杳無人影的曠野裡,在無路可循的密林裡,他們的吶喊激起宏渾的回聲。

我從哪兒將他們推上褒貶的評判席?

我棄座起立。

他們忙問:“您去哪兒?詩人。”

我答道:“我要走進艱險,走進冷酷,帶回堅強、無情的歌。”

劫①

新的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