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華這才依言坐了下去,舒服地喟嘆道:“這方椅坐著果然舒服至極,你們不知道,剛才我在那個破凳子上還沒坐穩,就差點兒被那凳子摔得個四腳朝天!”
好不容易椅子換好了,四個人也都入了座,看著馬上就要開吃了,晟華又生出了毛病,抽著鼻子嗅了嗅。問著青離,“你有沒有聞到什麼怪味兒?”
青離手裡剛剛拿起的筷子放了下去,接話道:“什麼怪味兒?”
“好像是什麼東西發黴了,難不成是我帶來的飯菜有問題?”晟華自言自語著,然後當真兩手撐在桌子上,俯身就再嗅了嗅,“好像不是我帶來的飯菜的味道!”
這時南書便機靈了一下下。利落地回應道:“啟稟晟華公子。這黴味兒並非來自於您帶來的飯菜!”
“哦?”晟華坐回椅子上,扭過頭去看南書,“你知道是什麼味道?”
南書沒有做聲。而是指了指青離的床板的方向,引著晟華的視線也看了過去,就看見床板上擱著一團髒兮兮的東西,晟華來了興趣。直接起身朝著那團東西走過去。
白明宇暗道不好,還沒有想好說辭。就聽到晟華在那邊兒極為嫌惡震驚地大聲嚷嚷道:“這是什麼東西,烏漆抹黑的不說,還帶著黴味兒,擾得本公子都沒有心情品嚐菜餚了!”
南書跟著走上前去。好心地給他解說著,“回稟晟華公子,這是我家主子的被褥!”
“南書!”青離“及時”地叱責了一聲南書。但還是晚了一步,晟華已經全都聽到了耳中。於是等晟華轉過身來走回桌子邊上的時候,臉上已經有了怒容,“今天當真是開了眼界了,本公子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被褥!”
然後說著轉而看向司馬忠,“司馬將軍,本公子記得原來你去攬月齋喝酒時,曾給本公子大致說起過如今的物資配備,可是本公子今日一見,倒是與你所說大相徑庭,你能否告訴本公子,是你欺騙了本公子呢?還是近些年軍餉被上面扣押了?堂堂主將的營帳寒酸破爛到這步田地,可想而知你們的日子有多難過,你大可放心地說,本公子回去就去見皇上,讓他清查一番!”
司馬忠哪敢猶豫,晟華給他的兩個可能性都是答案,他自打這六皇子入了軍營,還沒到他的帳子裡來過呢,要是他來過了,這些情況他肯定會早些發現解決的。
“末將怎麼敢欺騙公子呢!公子還請聽末將解釋,這帳子在此前一直是空著的,六皇子來的突然,新的帳子還未搭好,所以就暫且被安置在這裡,自然條件會差一些,是委屈六皇子了,末將今日一定督促他們建好營帳,讓六皇子得以入住!”
司馬忠告著罪,腦子裡卻開始尋思著,白明宇和六皇子難道之前有仇怨?
昨天他是把安排六皇子住宿的事情交給了白明宇的,因著白明宇平日裡做事也算穩重,所以他也就放心地交給了他,沒有再來查驗過,這會兒被晟華公子叫來了這裡用膳,才發現出了這麼多差錯,即便他再眼拙,也看得出來是白明宇故意而為之,不然絕不可能會有這麼多的問題出現。
晟華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啊!那你之前也不和青離說清楚,剛才本公子入營地之後,也沒有人知會一聲,本公子還以為你們故意這樣呢!”
青離覺得已然敲打夠了,也就出來圓場兒了,“晟華,說好了邀請兩位將軍過來用膳的,飯菜都涼了,你卻還在說旁的事情!”
晟華又緩和了臉色,笑著給白明宇和司馬忠道了一聲“抱歉,耽誤大家用膳的時間了!”
白明宇和司馬忠哪敢說是啊,於是異口同聲地回著“不耽誤不耽誤,這是末將的失職,公子提出來是應該的!”
儘管是這麼一來一去的客套話,可總算是把風頭給過去了,席間晟華還與他們二人對飲了幾杯酒,青離則是聲稱自己待會兒還要看兵書,所以不能多飲,白明宇自知理虧,也不敢再去給青離敬酒,正好晟華這邊兒來者不拒,也就揣著滿腹心思和晟華喝起酒來。
武將的酒量一般都不差,可白明宇的酒量就不那麼好了,明明喝得比司馬忠要少,結果司馬忠醉得任由小兵扶下去的時候,白明宇早就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嚕來了。
晟華嘖嘖兩聲,對青離說道:“我們這樣大白天的公然飲酒作樂,是不是傳出去不太好啊?”
青離指間轉著空杯,笑而不語,白明宇那廂無力地擺著手,又醉語著:“晟華公子——嗝——末將真的不能再喝了!”
晟華也跟著笑了起來,推了推白明宇揚起來的手,道:“這才幾杯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