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意見可表。
溶月心知攔不住,索性也不再開口。
末了,不知是誰輕嘆了一聲:“寧王年紀雖輕,卻向來老成持重,這回不知怎的,竟看上這樣一個粗鄙丫頭。”
眾人終於都安靜下來,溶月撐著額頭,微微鬆了口氣,忽然聽見後方腳步匆匆,回頭一看,卻是管家李復匆忙而來,打了個千道:“側王妃,王爺回來了!”
“當真?”聞言,溶月雙眸立刻飛上神采,霎時間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起來,匆忙起身,往花園入口處走去。
遠遠地,果真便瞧見了那朝思暮想的身影,溶月大喜,迎上前去:“給王爺請安,王爺怎麼提前回來了?”
蘇墨還披著大氅,大概是因為連日趕路的關係,身上依稀還有著未曾消融的冰雪氣息,然而俊美如鑄的臉上,卻漾起邪氣溫柔的笑意,英俊的桃花眼內波光流轉,煞是奪人眼目。
“既是想著溶月你,自然要早些回來。”他毫不避忌的伸手攬住了溶月,言語之中,那絲不經意的不羈與邪肆,緩緩滌盪過在場眾人的心。
這下不僅是溶月紅了臉,跟在溶月身後過來向他請安的一眾年輕婦人都紅了臉。惟禮郡王妃年紀稍長一些,見狀,打圓場一般的笑起來:“既然親王風塵僕僕的連夜趕回來,自然是存了許多體己話要與側王妃說,我們就都莫要打擾了罷?”
一眾貴婦人聞言,皆紛紛點頭稱是,很快便都告辭離去,惟禮卉在離去之時,還心不甘情不願的朝先前錦瑟前去的方向看了許久,仍舊沒見到錦瑟出來,這才憤而離去。
錦瑟卻並非有意遲遲不返,而是在沿路返回時,迷了路。明明來時還覺得一切如昨,偏偏回來時,卻彷彿怎麼也找不著通往花園的那條路了。
記憶真不是個好東西,尤其是對這座府邸的記憶,更是壞到了家,將她誆得這樣慘。
錦瑟一面胡亂找著出路,一面憤憤的想著。
卻不知怎的竟穿到了王府西苑,錦瑟對這一片更是不熟悉,索性就停在抄手遊廊裡,倚著欄杆坐了下來,等人來尋自己。
周圍皆安靜無聲,於是錦瑟自然而然的便聽到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說話聲。到底還是隔了一段距離,聽不清那兩人在說什麼,可是那男人的聲音,確是存在錦瑟記憶中的。
她緩緩轉頭,往對面的遊廊看去。
那一廂,那人也堪堪轉過臉來,正對上她的視線。
丰神俊朗,秀逸英風。斜飛入鬢的英眉之下,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彷彿能勾人心魄。英挺的鼻樑下,似乎隨時帶笑的唇,微微透出涼薄的氣息。
錦瑟知道,這世間男子,能生得這副皮相的,真是少之又少。她記起自己小時候初見這人,只覺得這世間理應再無比他好看的男子,一時竟將他奉做神明一般。到後來長大了,方才明白,原來男子,只生得好看是沒有用的。
錦瑟華年誰與度(五)
迴廊兩端遙遙相對,四目相接,蘇墨臉上緩緩暈開淺淡疑惑的笑意:“錦瑟?”
時隔三年,她從身量未足的小丫頭變成亭亭少女,雖然容貌變化不大,然而這幾年性子卻轉變得多,身上的氣韻也與從前大不相同,更何況,他那樣一個人,錦瑟沒想到他還能一眼認出自己來。
溶月見了她,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尷尬,鬆開了挽著蘇墨的手臂,穿過中間的院落,來到了錦瑟面前,微微一笑道:“瞧我這記性,竟然忘了你還在府中。怎麼走到這邊來了?可是迷了路?”
“可不就是迷了路嗎?”錦瑟微微舒了口氣,抬眸,卻看向隨了溶月緩步而來的蘇墨,淡淡勾起笑意,“姐夫,叨擾了。”
蘇墨勾起薄唇,一剎那,錦瑟只覺得他身上那陣涼薄的氣息愈發厚重起來。他沒有答話,溶月已經當先拉了錦瑟的手,道:“很快便是一家人了,你還說這種話?”
“就快?”錦瑟驀地睜大了眼睛,無辜懵懂的望向蘇墨,“怎麼我與姐夫,從前不是一家人嗎?還是姐姐走了,我便不應該再喚你作姐夫?”
溶月臉上的笑微微一僵,蘇墨嘴角的笑意卻緩緩加深了。
“好一張伶牙利嘴。”
身後驀地傳來一個似曾相識淡漠男聲,錦瑟回頭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先前她在池邊遇到的男子。
果然是他麼?錦瑟心頭微微嘆了口氣,不動聲色的往旁邊站了一步,給那男子讓出道來。
“二哥,小嫂子。”蘇黎看看在錦瑟身前一步的地方站定,淡淡喚了蘇墨同溶月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