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便敗下陣,再想要與他對峙已是不能,咬牙承受下來,唯望這樣的折磨能快些過去。
蘇墨卻似乎永遠不會入她所願。其實他早已過了衝動的年紀,只是今夜,這丫頭著實有些氣著他了。
兩人一直糾纏到寅時,錦瑟早不知死去活來幾回,閉目伏在軟枕上一動不動。蘇墨替她拉起被子時,她卻突然睜開眼來:“我餓了。”
聞言,蘇墨卻只是勾勾唇角,答道:“食有時。”說罷便側身閉目,渾欲睡去。
錦瑟負氣,披衣而起,在房間裡乒乓哐當地翻找起來,時不時弄出一陣大動靜。
床榻上,蘇墨皺了皺眉頭,終於起身來。
這個時辰,當值的廚娘亦已經歇下,聽聞主子要進食,一時間直鬧得人仰馬翻,才終於從廚房送來兩碗雞湯銀絲面,並幾樣精緻小菜。
錦瑟才吃了兩口就嫌棄起來,擱下筷子道:“不好吃。”
蘇墨剛剛抿了一口茶,見她就要起身,忽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吃完再走。”
錦瑟抬頭看了他一眼,但見他目光清越悠然,似漫不經心,可偏偏又隱隱透出一絲威脅。錦瑟果真便坐好,重新拿了筷子往嘴裡塞東西。
“你連我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錦瑟吃完了面,一面捧著碗呼呼地喝湯,一面模糊不清地抱怨,“蘇黎從來不逼我吃我不愛的東西。”
蘇墨正往她碗中夾菜的手微微一頓,隨即便放下筷子,道:“在江州時,我見你日日捧著糙面饅頭倒也吃得開懷,想來是喜歡那個。我知道了。”
錦瑟驀地被嗆了一下,擱下碗重重咳嗽起來。
蘇墨伸出手來撫上她的背,一下下輕拍著。
錦瑟好容易平復了呼吸,再度抬頭看向他,忽而就端正了神色,朝他微微一笑:“糙面饅頭也好,我就只等著你娶池蔚的時候,在酒宴上再大吃一頓好了。”
說完她就要起身,可蘇墨卻再度握住了她的手。
“錦瑟,我們之間的事,你何必非要扯進別人來?”他說。
錦瑟頓了片刻,忽然道:“你和我之間,原本就隔了很多人。從來沒有什麼我們,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她用力掙開他的手,蘇墨隨即站起身來,錦瑟三步並作兩步逃回床榻之上,用被子緊緊捂住自己,卻聽遠處適時傳來鐘鼓樓的聲音,已經是卯時了。她心裡竟大大一鬆,只對蘇墨道:“你該去上朝了。”語罷,便將自己裹在被子裡,闔眼睡去。
溶月登門造訪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然而錦瑟仍舊熟睡不自知,溶月吩咐不必打擾她,侍女穗兒便斟了杯茶,讓溶月在廳中小坐。
溶月坐定,便看著穗兒道:“王爺昨夜在這邊睡得可好?”
穗兒頓了頓,才道:“回王妃的話,王爺昨夜……不曾休息過。”
溶月臉色微微一僵:“如何個不曾休息法?”
穗兒微微紅了臉,將昨夜蘇墨到來之後的情形說了一番,又如實稟告了錦瑟寅時進食的事情:“等姑娘進食完,王爺就更衣上朝去了。”
聞言,溶月微微垂下眼簾來,輕嘆了口氣:“在外頭那麼久,吃了那麼多苦,回來也不曉得顧著自己的身體。”
“王妃且莫憂心。”溶月的隨侍丫鬟文杏忙勸道,“王爺這才剛回來,往些天在外頭也沒個貼心人服侍,自然要苦累一些。王爺向來也不是沒分寸的人,如今回了王府,又有了王妃在身邊,很快就會像從前一樣的。”
溶月沉默了片刻,方道:“你讓廚房準備好食材,回頭燉一盅好湯,給王爺送進宮去。”
“是。”文杏低頭答道。
溶月這才站起身來,走出幾步,又回頭對穗兒道:“好生服侍著宋姑娘,不要出一點岔子,但也不要凡事都由著她,多陪她出去走動走動,也可以到我那兒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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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錦瑟醒來,胡亂扒了兩口飯,便坐在屋中發呆。穗兒送茶水進來,見到錦瑟的模樣便想起溶月的吩咐,忙小心翼翼地道:“姑娘,剛用過膳,不如出去走走吧?外頭天氣好著呢。”
錦瑟彷彿是聽到了,但模模糊糊應了一聲過後,仍然坐在那裡不動。穗兒從昨夜她待蘇墨的態度便覺這位姑娘不好伺候,此刻見她不動,也不再勸,正欲悄悄退出去,錦瑟卻忽然站起身來:“去攝政王妃園子裡走走。”
溶月正在屋中盤點府中賬務,聽聞錦瑟前來,便擱下手頭的事,邀錦瑟在花園中走動。
“剛回京城還習慣嗎?園子裡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