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的錯愕。
夏商周不著痕跡地環顧四周,沒有任何稍大年紀孩子存在的痕跡,心情複雜,不知道該失落還是慶幸。
“很冒昧地上門,實在抱歉。”夏商周語氣誠懇:“我想打聽一件事,四年前你們夫妻是不是從京津市的孤兒院領養過一個小男孩?”
唐家夫妻立刻一臉警醒地看住他,尤其是唐在延的妻子,幾乎是敵意了:“我們自己有孩子,你也看見了,我們家庭條件就這樣,怎麼可能去領養其他小孩?”
夏商周苦笑:“唐老師,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找到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可能是我的兒子。”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唐在延。
唐在延捏著名片,又一次深深看了他幾眼,猶豫了片刻才說:“夏先生,對不起,我們曾經是領養過一個孩子,但是三年前的冬天,差不多是聖誕節的時候,有一男一女到了我們家,當時我們還不住在這裡,那個男人半是威逼半是脅迫我們放棄了那個孩子的撫養權,然後帶著孩子走了。”
唐在延的妻子抱著孩子折回內室,很快拿著幾張照片和單據出來,然後逐一攤在方桌上。
“這是當時那個男的要我們簽字的文書,這是領養證明,這是那個孩子剛抱回來時的照片。”
夏商周有些哆嗦地拿起桌上的小像,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童,有一雙略帶憂鬱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喉結微微聳動了一下,夏商周又問:“那對男女,請問你們有印象嗎?”
“都很年輕,男的怕是有一米八,長得妖里妖氣的,可能是混血兒。女的戴了口罩,不清楚長什麼樣子。”
“謝謝你們曾經收養了那個孩子。”夏商周彎腰朝唐家夫妻鞠了一躬,又道:“這張照片可以給我嗎?”
“夏先生,您收著吧。”唐在延重重地嘆息道:“也麻煩您別再過來了。我們夫妻因為那個孩子被帶走的緣故已經不得不搬了家。蝦有蝦路,蟹有蟹路,我們只想踏踏實實地過日子,這些豪門恩怨我們小老百姓不想沾惹。”
夏商周沉默地點點頭,轉身欲離開。
唐在延的妻子卻忽然喊住他:“等等,那個女人,我記得她哪隻手的虎口上有一粒紅痣。右手,對,就是右手。”
“謝謝。”夏商周肩膀猛地一顫,連腳步都跟著顫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唐家。
晏修明是在收拾行李準備飛回波士頓參加芭蕾舞團的年終考評時聽見手提電腦裡叮的一聲脆響,提醒她有新郵件。
不慌不忙地拉好行李箱的拉鍊,她才去看電腦。然而在看見發件人來自伍媚的那一剎那,她的呼吸立刻不穩了。
是一段副檔名為avi的影片檔案。晏修明幾乎是倉惶地一把拔掉了音箱的插頭,然後戴上耳機,小心翼翼地點開了那個檔案。
畫面有一點模糊,粉漆剝落的牆面上有黃色的水漬,兩張單人床,電視櫃旁放著一把椅子,應該是個小旅館。床沿坐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儘管木著一張臉,她還是認出來了,那是周婕吉。
心臟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咚咚咚,嗵嗵嗵。
“家裡的傭人被辭退時,都是我去信箱拿報紙。我開啟信箱之後,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是那個有名的芭蕾舞演員晏修明。晏修明告訴我鼎言是被沈陸嘉收購的。因為伍媚是沈陸嘉的女朋友,所以我們就找了人準備迷/奸伍媚。”影片裡周婕吉口氣篤定。
晏修明卻是臉色慘白,幾乎可以與影片裡的白牆媲美。匿名信是她找人放進周家的信箱裡的不假,可是她和周大小姐在各種宴會上統共只打過三次照面,連話都沒有講過。有些粗魯地抓起電腦旁的茶杯,晏修明揚起頭,猛灌了一大口涼水。因為喝得太急,有些水順著她修長的脖子流下來,她近乎憐愛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穿衣鏡內的自己,忍不住想起了芭蕾舞劇《天鵝之死》。
抹乾脖子上的水珠,晏修明徐徐吐出一口濁氣。這麼長時間虛虛實實地試探和撩撥,她太明白如今的晏夷光早已經脫胎換骨,她在享受那種貓兒逗弄老鼠的快感,她想要看自己戰戰兢兢,看自己張偟失措,看自己如同一隻喪家犬一般跪在她腳下去舔她鞋上的細灰。
鄭重地理了理裙襬,晏修明在心底做出了決斷。
收拾妥當行李護照,她神情淡漠地和晏經緯、馮青萍道了別,然後出了家門。
坐上去機場的計程車,晏修明給沈陸嘉打了一個電話。
“沈陸嘉,我是晏修明。”
正在晟時加班的沈陸嘉有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