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錄音筆和紙筆,伍媚這才看向沈陸嘉,粲然一笑,“沈總,我可以們開始了吧?”
沈陸嘉淡淡地開了腔,“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阮主編不是告訴您了嗎?我只是無關輕重的小人物。”
“如果我堅持知道呢?”沈陸嘉面無表情地說道。
“沈總,您該不會是想追求我吧?”伍媚眼珠一轉,狡黠地盯住沈陸嘉。
沈陸嘉被噎了一下,片刻後他才淡聲道,“或許我該喊你Medea?”
這男人的精明和難搞看來遠遠超乎她的預料。伍媚抿嘴一笑,“名字只是代號而已。沈總想喊什麼便喊什麼好了,即使您要稱呼我為小鴿子小百合我也不會介意的。”
“我想我還是找阮主編換個採訪時間比較妥當。”沈陸嘉巋然不動。
這下輪到伍媚噎住了。這男人怎麼恁的難纏。不過為了那副青金石耳墜子,她忍了,悻悻地招供道,“伍媚,藺川外國語學院小講師一枚。”說完便按下錄音鍵,不懷好意地丟擲了第一個問題:“沈總,您出身高幹家庭,卻沒有從政,而是選擇了金融業,如今晟時已經是業內首屈一指的綜合性投資公司,您的家庭對此可有什麼影響?”
“做金融是我的興趣所在,這和我的出身沒有關係,但是我必須感謝我的家庭給予我充分的尊重和自主選擇的權利。但不可否認的是,我的姓氏在給了我一些廕庇的同時,我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更多的眼睛的注視,使得我不敢有絲毫懈怠和放鬆。”
滴水不漏。伍媚在心底叫了一聲好。
“沈總您是怎麼理解投資的?”
沈陸嘉沉吟了片刻,“在我看來,投資就意味著兩個字——收益。商人天生就是逐利而行,投資就是為了盡一切可能謀取利益的最大化。”
伍媚追擊:“沈家的家訓是勤、謹、明、謙、溫、勇、恭、讓,這八個字顯然是脫胎於儒家的思想,而投資的投機色彩是否有悖於這樣的家教?”
“不,投資從來不是單純的投機行為,前期的觀測需要‘明’;選擇時需要‘勇’;當你獲得平均每年百分之二十五以上的綜合成長率時則需要‘謹’。”
……
兩人一問一答,沈陸嘉驚訝於伍媚的才思敏捷,她並沒有帶採訪稿,所有的問題似乎都刻在她的腦子裡,環環相扣,簡明扼要的同時又帶有很強的針對性。
伍媚則發覺沈陸嘉思維異常縝密,她所設定的那些綿裡藏針的問題他並不迴避,也不繞圈子,而是認認真真地回答了,可是遣詞用句無可指責。而且沈陸嘉和她見過的那些世家子弟完全不一樣,他身上有一種罕見的淵渟嶽峙的氣質,彷彿世間沒有什麼能撼動他。
“沈總,您的圈中好友都或多或少與名媛淑女明星嫩模有過緋聞,唯獨您,從未出現在任何花邊新聞上,您這般潔身自好是因為心有所屬還是因為什麼緣故?”
沈陸嘉看向對面的女人,神色認真,“我記得我上過鼎言旗下的《星聞》。似乎就在前一陣子。”
阮沅蒐集的資料竟然有誤?伍媚勾唇一笑,“噢,是嗎?看來沈總也認為男人的貞潔意味著一種無能,就像我們習慣稱呼三十歲以上未婚的女性為老處女一樣。”
沈陸嘉看著對面神情嬌慵的女人,她依舊素著一張臉,除了塗了一點玫粉色的口紅。她或許算不得很美,但是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風姿。就像是一朵只開放在夏天燠熱潮溼的夜裡的白花,既不喜見光,又不是一團漆黑,半明半暗的影影綽綽裡最是搖曳生姿。
於是沈陸嘉老老實實地說道,“其實我只是沾了朋友的光,他和某位小姐激吻被娛樂記者拍到,而我不幸成為了人肉背景。”
他的表情非常正經,似乎還帶了一點苦惱,伍媚不覺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她笑起來真的當得起花枝亂顫的評價,彷彿一樹覆著雪的梨花,被她一笑,花瓣上的雪便簌簌抖落,露出鵝黃的蕊,在寒風裡,讓人肝都跟著顫。沈陸嘉又一次有些慌亂地別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這一章沈總萌爆了。。。好像一隻小狼狗。。。忠犬系也是我抵抗不住的物種啊。。。
伍美人,快把小狼狗牽走吧。。。
☆、7憂鬱的熱
伍媚呵欠連天地朝Q7裡鑽出來,連腳上的繡花鞋都忘了換。
她有多久沒熬夜寫專訪了?果然做人要服老,女人過了25歲之後,再也不能和20剛出頭的年輕小姑娘相比。那時候即便通宵不睡,清水洗把臉後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