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誇芳華這個丫頭,難顧你對她另眼相看,出了宮門,我原來是派著兩個人在後頭緊盯著她的,要是這一頭,反悔了,那一頭,我立即讓人收網往回撈,沒想到總共就跟了半里路,那兩個算得上機靈的,居然將芳華給跟丟了。”
汝月詫異地扭頭去看房公公,見他沒有撒謊的意圖,這事兒說來也是他丟人丟分,應該不是胡說一氣的:“後來,人可找到?”
“沒找到,就地失蹤,再到處打聽也都說沒見過這樣一個人,我又差人跟著她入宮的名牌去了老家查訪,一問三不知,沒人能夠說上這個沈芳華的究竟。”房公公鬱悶地不行,與其讓汝月以後得知這個對她來說的好訊息,不如他趁機順水推舟,把真相給說出來,“這樣大一個人,要藏身得這樣好確實也不易的。”
汝月有幾分知道宮中的內侍在宮外都有安排各種眼線,房公公爬到了今日的位子,權勢又大,野心又大,眼線絕對不少,芳華又是他用來制約她的首要關鍵,這般的層層把護之下,芳華就地消失,怕也是有人從中動了手腳的,是好心將人救走,還是歹意要另行扣下,汝月一時半會兒的也猜不透,說不準。
“我說的皆是事實,信不信由你。”房公公很是懊悔當日裡要是在汝月見芳華最後一面之後,做個障眼法,依舊將芳華軟禁在宮中某處,便不會產生對自己如此不利的局面,他明的暗的也查訪過,誰這樣大的膽子,敢偷偷和他作對,查來查去,一無所蹤,房公公再要細想,卻越來越心驚膽戰,生怕被自己真的猜中,這才匆匆收了手,不再刻意追查芳華出宮後的下落。
“既然房公公都同我實話實說,我當然要信的。“汝月攤開手掌來看了看,儘管做了這些年的宮女,她的雙手卻沒有因此而變得粗糙難看,除了食指處有一小片做女紅而出的薄繭,再無其他的短處,否則以後成了嬪妃也會被他人笑話以前是個做粗話的命,聽聞大臀下的生母便是不知名的宮女,生下大臀下後得了惡疾而亡,太后對唯一的孫子看不上眼,一大半是因為那個身份不明的女子。
從宮女變成嬪妃,汝月只是覺得累,從頭到腳都累。
“你在宮外安排了接應她的人?”房公公問得很小心。
“房公公太抬舉我了,我要是有那份能耐,怕是這偌大的皇宮,當時都未必能夠留得住我。”汝月同樣給了房公公一句實話。
“我瞧著,你的能耐卻比旁人都大。”房公公明明記得汝月向來都是那清心寡慾的,有些宮女在後宮待久了思春念凡也是常有的事情,汝月卻連對她關護有加的欽天監衛大人都不曾有過曖昧的心思,不想到,要麼不聲不響,直接就一鳴驚人,直接一躍而上,成了明源帝四妃六嬪中的一個,房公公越想越氣惱也顧不得雲歡在場,直指著汝月的鼻子叫囂道,“你當初明明答應過我,到了十五那日便與我成就好事。”
“十五日已過。”汝月忽略掉那根礙眼的手指,“房公公也請死心吧。”
房公公慢慢將手指收回來,到了這個地步,不死心也不過是逞一時口舌之快,他一語不發,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雲歡眼見著房公公興師問罪,又眼見著汝月點水不漏,兩個人數招過完,房公公退了下去,留下汝月坐在那裡,若有所思,也並非有勝者的神氣,不免帶著擔心問道:“房公公可還會來找娘娘的麻煩?”
“這世間從來只有防君子,誰有能耐防小人。”汝月輕輕笑起來,“與其擔心,不如放寬了心,在這琉璃宮之外,絕對不止房公公一個人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否則皇后娘娘也不會安排你在我身邊,這內內外外的,以後有的要辛苦。”
雲歡在宮中時日長久,很能體味她這一番話,細細咀嚼了下,知道汝月心裡是不痛快的,只得低聲安慰道:“怎麼說,皇上都對娘娘新寵有加,要好好珍惜才是,莫要辜負了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只恨那柳貴妃,無論皇上在哪裡,她都有法子將皇上召回身邊去,簡直是不擇手段,皇后娘娘以前也是吃了她的虧,娘娘不要再落了下風,讓柳貴妃一人拔得頭籌,整個後宮都在她一個人的掌控之中似的。”
汝月低頭不語,就憑她此時的身為地位,拿什麼去和柳貴妃比,柳貴妃有的是重重手段,果然接著四五日,琉璃宮中都未再見到皇上身影,汝月還存了心思,每晚都到了夜深才寬衣入寢,生怕皇上又趁著夜色而來,直到雲歡將珍珠譴了出去,打聽到皇上都是在御書房歇息下來,才不刻意去等了。
又過了兩日,皇后差雲琅過來,帶著上好的綾羅綢緞,顏色鮮豔,琳琅滿目:“皇后娘娘說了,月嬪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