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公公飛快地抬眼看了看她,像是有些吃驚了:“你不擔心芳華的安危了,還是說你已經成為後宮的嬪妃,以前那些做宮女時候的情分就可以完完全全給拋開了。”
“房公公,我倒不知你要我接下來如何行事?”汝月一聽到芳華的名字,心口處就一抽一抽的痛,芳華出了宮,不知身邊可有傍身的銀子,那樣長相的女子,流落到民間,又回不得家中,還不知道過得有多艱難,“要是你想來討一個說法,不如我同你一起去皇上面前走一遭,將事情緣由原原本本地都同皇上說了,到時候一拍兩散,我至多不做這個月嬪了,但是你一個內侍卻妄想與皇上的嬪妃有染,試問你我二人,誰的罪名更大些。”
房公公習慣了那個溫婉和氣的汝月,見她此時像是轉了性子換了個人似的,想好的話到了嘴邊囫圇著又給硬生生地吞下去了,從牙縫中往外擠字:“月嬪娘娘說的真是玩笑話,我哪裡有這樣大的膽子,全天底下哪裡有人敢同皇上搶人的。”
“天底下,又有哪個內侍在後宮嬪妃面前,你啊我啊的稱呼。”汝月的聲音冷靜,雙目平視,她發現自己不怕房公公了,以前那種帶著噁心的恐懼,一下子蕩然無存,要是剝開房公公兇惡的燈籠殼子會發現內裡也不過如此,就算是在先帝爺面前有過什麼,如今也已經是新帝在位,給他三分薄面也開不了多大的染坊,她以前怕他是因為確實差了他幾個等級,要是房公公想要碾死她,不會比碾死一隻螞蟻花更多的精力,而現在,她不是宮女汝月了,她是月嬪,帶著冠冕堂皇的封號,然後用眼角的餘光,冷冷地看著房公公。
房公公在汝月不慌不忙的目光下,破天荒地有了想要後退之意,真正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身份地位不同了,汝月整個人都開始跟著脫胎換骨了。
第六十八章:不死心
房公公有些懷疑,這才是汝月的真面目,春日融融成了寒天冰霜,陌生的像是不認得眼前人,還是不甘示弱地說道:“你以為做了嬪妃就能壓我一頭,柳妃奪了今天的地位,其中還有我一半的功勞,你信不信,回頭我就能讓皇上半年一年得再不踏進琉璃宮,讓這裡再次成為一座冷宮。”
“房公公說的話,我都信。”汝月十分正經的回道,心中卻想房公公好大的口氣,刑事房的內侍還要跨腿來管皇上的後宮家務,也不管皇上心裡是否真的樂意。
“料得你也不敢不信。”房公公得意的抬高了下巴,衝著還板臉生氣的雲歡說道,“皇后才進宮時,仗著自己高人一等,處處要插手,處處要牽制,到頭來如何,皇上都不願再去丹鳳宮小坐,聽說皇后養了只會說皇上駕到的鸚鵡,天天盼著皇上能來看她一眼,可憐成了痴人說夢之舉。”
汝月此時才知道皇后與柳貴妃的紛爭之中,房公公居然還起了這般的作用,又想到柳貴妃曾經在朝露宮中,講自己交予房公公處置,這兩人一直便是舊識,怕也是狼狽為奸的舊識。
“我奉勸你最好能有一副好記性,別讓我替你記著,免得到時候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又怪罪我沒提點你,月嬪娘娘。”房公公不客氣的說道。
眨眼間,汝月卻低聲嘆息著道:“芳華如今到底怎樣了,望房公公能告知。”
“這個小丫頭便這樣上你的心?”房公公還是習慣這樣好脾氣好欺負的汝月,叫人面對時,忍不住會心軟,“宮裡頭的小宮女也不少,跟隨她一起進宮的也好幾個,你怎麼來來去去就惦記這一個?”
汝月淡淡一笑,並沒有回答他,相同的問題,衛澤問的時候,她一五一十的說了,那是因為說給衛澤聽,她心裡想念家人的心情會得紓解一些,而聆聽的物件換做是房公公的話,她覺得說什麼都是多此一舉,還要另外多個把柄在他手裡。
“你要是不願說便不說。”房公公突然覺得很沒意思,幾年來牽腸掛肚的人,一個晚上就成了皇上的女人,還被冊封成了月嬪,生米瞬時煮成熟飯,正如他自己所言,天底下有誰敢同皇上爭搶,更何況他還是個內侍,既不中看更不中用,“你要是真想知道芳華的下落,我也可以告訴你。”
“有條件的,我不想聽。”汝月處處小心,生怕房公公老謀深算又挖個陷阱給她跳。
“哪裡來的這許多虛話。”房公公自認已經放了臺階,這汝月非但沒有順杆往下溜,還非要在兩人之間放個滿是荊棘的柵欄才肯放心,“既然答應說了,還用其他的條件嗎?”
“如果只是錢財,我可以湊了給你。”汝月像是聽不懂他話裡的退讓。
房公公鼻孔都快噴熱氣了:“我還真是要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