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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而她卻是披頭散髮,好好的一件絲緞裙子被扯得裙角散落,袖口翻卷,不成樣子,到最後幾口,她掙扎得狠了,將腳上的一隻鞋子連帶著白襪一起踢飛了出去,啪得掉在遠處,露出一隻光腳來。

而這邊的兩個人才算是將整碗的藥給灌了下去,兩個人都累得直喘氣,汝月走過去將鞋子拾起來,她認得伶昭姑姑的針線活,鞋邊繡著精緻的蘭草花,她揉了揉發酸的鼻尖,彎下身去給人將鞋子穿上了,抬起頭時,明源帝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臣妾看著伶昭姑姑一人怕是照應不過來。”汝月認真的說道。

“原本是還有一個小宮女,倆個小太監的。”明源帝沉聲答道,“前不久常公公過來巡視時,發現他們在昔時宮待不住,有了想要逃跑的念頭,細軟都收拾好了,藏在床鋪底下,還偷了些金銀首飾,便將人拿了出去,還沒來得及再甄選新人,她已經一病不起成這般,而且她平日裡並不吵鬧,讓她吃便吃,讓她睡便睡,不難照顧。”

“所以皇上才每日早朝過後就到昔時宮中來照顧病人,將自己累得這樣憔悴。”汝月嘆了口氣道,也難怪皇上要將她來做擋箭牌,此事有關先帝的舊情,更何況太后還端坐在太興臀中,只不知太后對昔時宮中的這位親妹妹又存了怎樣的心思,是恨還是憐惜?怕是兩廂都有,才越發的矛盾不堪。

“寡人幾十年沒有在她面前盡孝,要是這一次再錯過,怕是要抱憾終身了。”明源帝已經將可信的太醫帶來診治過,藥方是開了幾張,只是再珍貴的藥材也不能從閻王爺手中搶了人回來,她已經到了快油盡燈枯的時候,留存著一線生氣,彷彿是因為那股子不甘心的怨氣還沒有化散開來,又或者她在等著什麼人,等著什麼人來看一看她。

“太后不願意來昔時宮中。”明源帝端詳了汝月的神情,毫無避諱地告訴她道,“太后怕是一見到她就會想起此生最痛的那些日子,先帝若非為此也不會英年早逝,又何來中間那三年的宮闈動盪,當時若非太后與寡人齊心聯手,又有忠臣相護,怕是寡人都保不住祖宗手中傳下來的基業,無論如何,寡人都對太后心存感激之情。”

汝月也曾經聽聞過那三年的動盪,不過那時候她年紀尚小,又還在民間,所以記得並不深刻,不過那時有些許訊息過來時,孃親倒是顯得很緊張,她試探著問過孃親到底在擔心什麼,孃親抱緊了她用力地搖頭,什麼話都不肯說。

“怕是她在等的人還是太后老人家。”伶昭端來一盆熱水,為病人擦拭,適才喝藥汁時,多多少少有些染到了衣衫上頭,她沒有回身,柔柔言道,“我要給她換件衣裳,你們請先回避。”

明源帝拉著汝月走出一間屋子來,想一想道:“你有沒有發現,伶昭在昔時宮日子長久,已經不像是在皇宮之中,那些最簡單的宮規都被拋下了。”

“她在與皇上對話時,只說你啊我啊,再不稱婢子,想來也對,在昔時宮中,伶昭姑姑要面對的只有那一個人,還用得著去墨守宮規嗎,這些年,她們過得不容易,一個,一雙,都不容易。”汝月見明源帝愁眉不展,一心想要安慰幾句。

“她連寡人都不再認得,在她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過那個與自己姐夫苟且生出的孩子。”明源帝突然背轉過身去,聲音啞得幾近哽咽,“你知道嗎,寡人有時候也怨恨,怨恨自己不是太后所生,不是那個嚴苛教導寡人行事為人的太后所生,除去寡人身上有一半先帝的骨血,寡人還能夠剩下什麼,與生自己的親母多年不曾相認,與養自己的太后又心有隔閡,不能承歡膝下。”

“那不是皇上的錯。”汝月走到明源帝背後,一隻手按在他後背處,察覺到他的顫抖,“皇上已經盡力了。”

“這不是一句安慰的好話。”明源帝苦笑著道。

“卻也是一句實話,有些事不是皇上能夠做主決定的。”汝月軟言輕語,盼著能讓皇上心裡好過些。

“所以,太后要是怨恨,寡人從來不會介意,寡人想過,或許太后每每見到寡人的臉孔就想到那筆子先帝留下的糊塗情債,其中的物件還是太后的親妹妹,所以太后不願意多和寡人說話,除去逢年過節,不得不處在一起的那幾天,她有意無意地都避開了。”明源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有時候,寡人見著生母,她雖然神志不清,誰也不認得,卻還比太興臀中的太后活得快活些,自在些,先帝對不起太后,而寡人卻無從彌補。”

“皇上沒有同旁人說起過這些,為什麼會告訴臣妾,為什麼會在今晚帶了臣妾過來此處。”汝月想問的,終於問出口。

“你以為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