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頭!”雲歡不服氣地嚷嚷開來,“皇上又不來見她,這不是多此一舉!”
雲琅當著汝月的面,也不客氣,直接擰了雲歡一把:“你懂什麼,閉嘴!”
雲歡一向有些畏懼這個姐姐,聽話地取出象牙梳,替汝月梳妝打理,雲琅又將帶來的新制胭脂取出來給汝月挑選,汝月從來沒這樣的待遇,在一排的胭脂中,挑了個淺桃紅色的,輕聲道:“在太興臀,宮女是不許上粉抹胭脂的,誰都不想惹太后不悅。”
“所有人都素淡著一張臉?”雲歡不敢置信地長大了嘴,“我還說你一向樸素,衣裙穿得也灰撲撲的,原來還有太后的意願在裡頭,娘娘倒是從來不侷限我們,要是有多餘的月錢,多買幾支珠花的人也是有的。”
“太興臀就是這樣的規矩,曾經有不服的宮女想破了例,結果受了很重的責罰。”汝月看著鏡中梳妝一新的自己,是比原來要好看得多,然而卻陌生了,伸出手指來,碰了碰銅鏡表面,鏡中人的嘴角微動,像是在笑,笑意裡隱隱有一絲掙扎。
等到了皇后面前,汝月心裡頭反而沒有了那一層不安與顧慮,她覺著在丹鳳宮中侍寢了皇上以後,皇后似乎已經將她拴在同一條船上,對她越發的和顏悅色,不用站著說話,進屋就讓人給她看椅子,她卻不肯坦然坐下來,守規矩地說道:“娘娘還是讓婢子站著才舒暢些。”
皇后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保養得到的指甲:“還是你懂事會說話,本宮沒有看錯你。”
“是娘娘抬愛了。”汝月的聲音小小的,軟軟的。
“皇上他——”皇后似乎在斟酌用什麼詞來問才好,臉色白了一下,才繼續道,“皇上可有對你說了什麼?”
汝月不想將荷包的事情先說出來,沒有真憑實據的東西,說出來反而惹禍:“皇上說要婢子等常公公送閉子湯來。”
“都幾日了,不會送來了。”皇后恢復了淡淡的口氣說道,“你這一回的侍寢不是日常安排的,要是常公公要送閉子湯,第二日必然會送到。”
“許是皇上公務繁忙,將此事給忘了。”汝月小心翼翼地回道。
“此事無關皇上忙不忙,既然留宿,自然會有人過問,皇上說不用送,你才能安安妥妥的留在丹鳳宮中。”說到這裡,皇后像是笑了笑,眼中很小的一點得意,閃爍著,“本宮不放你出丹鳳宮,你可知是為何?”
“娘娘這般安排一定是為了婢子安好。”汝月對皇后替自己解了房公公的圍還是心存感激的,那是她當時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據本宮所查,這會兒,丹鳳宮外面有兩撥人等著要拿你,一是房公公那邊,他得了訊息,氣的是歪鼻瞪眼的,礙著本宮的地盤,他沒有那個膽子硬闖進來抓人,二是柳貴妃,她素來醋心極重,連身邊的宮女都要千防萬防的,平日裡莫說皇上來得就少,她多少也知道本宮的身子每況愈下,侍奉不了皇上,才稍稍放了松的。”皇后說著說著,笑意濃了起來,“本宮將你安置在丹鳳宮中,讓他們看得見卻抓不得,抓耳撓腮的憋屈著才好。”
“婢子卻有負於娘娘的期望了。”雖說皇后沒有明說,但是聽皇上的意思,汝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要是皇上念著她的好,一來二去,生出情誼來,再懷上龍胎,才算是順了皇后的意,只是這皇上一去就沒回頭,顯然是不得其心了。
“也算不得辜負,慢慢來,皇上不是那宮外沒見過幾個女人的短見識,未必是狐媚風sao的才能拿得住他的心,依靠美色侍君,或者有幾日的歡愛,卻是不能長久之策。”皇后甚有耐心地教她,“要論姿色,你在這宮中未必排的上,不過你自有一番異於常人的韻味,要是有心細細品來,自會留駐心上,這也是本宮不願意讓你學太多嬪妃規矩的原因,盼著皇上能體會到本宮的一番苦心才好,來,你過來些,本宮還有話要問你。”
汝月走上幾步,皇后讓她俯下身來,湊近耳朵問道:“皇上在床笫之間對你可好?”
汝月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皇上對別人是怎樣,她是不清楚,不過除了在她身上留了些印子,其他的都還算溫和,而且期間皇上還笑了兩次,心情應該不差。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握住了她的一隻手,“你千萬不要像宮外的那些女子般,失了身於誰,便患得患失的,這是皇上的後宮,要是一上來就專寵與你,怕是你沒有那個福氣享受,怎樣沒了性命都不清楚,皇上沒有讓常公公送閉子湯,就是一個極好的訊號,極好的開端,你要替本宮好好爭氣才是。”
“婢子聽皇后娘娘吩咐。”汝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