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過,她也不敢多有隱瞞。
明源帝重重地喘了幾口氣,那樣子當真有些駭人,汝月卻沒有想到,等他努力控制住情緒,再抬起頭來時,眼中沒有絲毫的怒氣,他不像是要發火,更不像要責罰她的樣子,而是深深地看著她,似乎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又似乎方才根本沒有看清楚她:“你的女紅手藝是家中學的?”
“是,婢子在家時就喜歡做些繡活。”橫豎是一刀,汝月索性將膽子都放開了。
“你本家姓什麼?”明源帝再問了一句。
“姓陳,名汝月,婢子進宮後並沒有改過本名。”汝月輕聲回道。
“陳汝月,汝月。”明源帝將她的名字反反覆覆唸了幾次,抬起手來,好似要摸她的頭髮,指尖才觸到她的鬢角,又飛快地收了回去,沒有等汝月反應過來,他已經整了整衣衫,大步離去,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汝月站在原地,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直到雲琅過來清理床物,她才鬧了個紅臉,任由雲琅將沾了處子血的白緞取走。
第六十三章:禁足
常公公一直沒有出現,也就沒有送來所謂的閉子湯,汝月的日子過得戰戰兢兢,說不好皇上離去時,到底是怎樣的心態,是喜是怒,還真拿捏不準,而她彷彿是被皇后軟禁了一般,關在丹鳳宮的屋中,哪裡也去不得,日子雖說過得也算是衣來張手,飯來張口,比起做宮女的時候,要舒適地多,她卻開始有些不自在了,特別是門口的兩個老宮女幾乎是寸步不離地盯著,難不成還怕她逃跑了不成。
偌大的皇宮,她能夠逃到哪裡去。
總算是等到雲歡來了,汝月鬆口氣,沒料得雲歡先不說話,然後直接坐在對面抹起眼淚來,汝月嚇了一跳,給她又倒水,又遞帕子的,雲歡卻是越哭越大聲,汝月實在忍不住才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皇后娘娘責罰你了嗎?”
“娘娘,我們家娘娘太可憐了。”雲歡接過帕子,重重地抹了把臉,“你知不知道,皇上來的那一晚,娘娘整晚都沒有睡,我同姐姐勸了幾次,她只是嘆氣,只是搖頭,你倒好和皇上**一刻顛鸞倒鳳的,苦了我們娘娘。”
汝月尷尬地咳了一聲,她又不能說,她也好不到哪裡去,腰痠背痛到這會兒還沒緩和過來,時不時還要心驚肉跳,不知皇上會如何處置她。
“你真的是心甘情願的嗎?”雲歡止了哭,一本正經地問道,“以前讓你從太興臀出來都不願意,娘娘說要安排你侍寢的時候,我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在宮裡,哪裡輪得到你我心甘情願。”汝月嘆口氣說道,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皇上,可喜歡你?”雲歡又追問道。
汝月想一想明源帝的樣子,他抱著她坐在腿上,細細看著她的樣子,低聲道:“應該不算討厭我才是。”
“娘娘也沒說如何安排你,你不能一直名不正言不順地住在丹鳳宮裡,我去問了姐姐,卻被她訓斥了幾句,說我這把年紀還不懂事,又說什麼你也不容易。”雲歡喝了口水,盯著汝月看,“這樣子看看,你好像也不比那些怡嬪,錦嬪長得差。”
汝月想說,能入宮的,哪怕是個宮女長相也不會太差,在宮中浸染幾年,學了規矩,長了見識,自然和宮外的女子是不能同日而語的,只是皇后安排了這一步棋,細想來絕對不是因為她的長相,而是因為那隻能夠令皇上臉色大變的荷包。
春竹凝珠圖裡,藏著什麼她不為所知的秘密?
“你怎麼在這裡,娘娘要找汝月過去問話呢。”雲琅推了門進來,見汝月還是穿著舊衣衫而坐,跺了跺腳道,“櫃子裡這麼些新衣不穿,要是皇上恰好來了,你如何迎駕?”
汝月癟了癟嘴,說實話,她壓根就沒有想過皇上還會來找她,或許當時是嚐個新鮮,或許當時是為了和皇后賭氣,站起身來道:“娘娘要見我嗎?”
“先換了衣裙再說,娘娘那裡還等得及。”雲琅替汝月取出簇新的衣裙來,見她侷促著,趕緊又安慰道,“是不是雲歡同你說了什麼話,你不用聽她的氣話,她要再這樣,早晚娘娘要將她開發回去的。”
“沒,她也沒說什麼。”汝月想替雲歡開脫,雖然雲歡諸多抱怨,她卻還覺得是個可以說說話的人。
“在宮裡這些年,一點都沒有長進,這是哪裡,是皇宮,你還以為是在娘娘孃家的時候不成!”雲琅又飛了個白眼給雲歡,“快將梳妝盒取來,娘娘說了,以後就你天天給汝月梳頭,理妝,切莫耽誤。”
“我是給皇后娘娘梳頭的,娘娘怎麼會讓我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