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汝月側過身子,閉合了雙眼,“只是覺得累,恨不得就此沉沉睡過去,可是又睡不著。”
“不如婢子去喚一聲原太醫,讓他來給娘娘看看,要是沒有什麼,娘娘也可安心的。”烏蘭始終覺得心頭不安。
“不可,方老爺子才來過琉璃宮,想來他這樣的性子,也不會遮遮掩掩的,而他前腳才走,我們後腳就去請原太醫,不是擺明了說,我是被他氣著傷身,皇上知道了,心裡頭有個計較的話,大家面子上頭都抹不開的,更何況樺月還在宮中,太后那裡也不好交代,再等一等,等明天或者後天再去請也不遲。”汝月讓烏蘭在香鼎中放一些安神的香料,“睡一覺便都好了,不是什麼大事。”
烏蘭不敢違命,想著安排第二天就去請了原太醫來,免得夜長夢多,沒想到,不過是稍許的耽擱,當天夜裡,汝月就覺得腹中疼痛難忍,睡得正沉時,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差些連起聲喚烏蘭的力氣都沒有,手指頭一點點挪移到床頭擺放著花瓶的地方,強撐著一口氣,將花瓶推落到了地上。
夜深人靜的時候,花瓶砸碎在地的動靜,怕是整個琉璃宮的人都被驚醒了,烏蘭幾乎是披頭散髮地衝了進來,見到汝月的樣子,差些當場暈倒過去,整個人撲到床沿,尋著汝月的手,捂在心口上,連聲喚道:“娘娘,娘娘,烏蘭在這裡,娘娘別怕。”汝月的額頭,後背,黃豆大的汗珠紛紛滾落下來,有些沾染在眼睫處,連睜開眼這樣的細微動作做起來都覺得費勁,每說一個字,全身的骨頭都痛得縮一下,刀絞似的:“孩子,我的肚子好痛,好痛。”
“娘娘,你且撐住,婢子立時去將原太醫請來,娘娘,您一定要撐住。”烏蘭高聲喊人,小順子來得及時,一見那場景,不等烏蘭多語,連滾帶爬地往外頭去了,與汝月全身大汗相比,烏蘭正好相反,被心裡頭的慌亂死死揪住,額頭冰涼,全身冰涼,她知道這會兒要是她撐不住的話,汝月怕是更撐不住,下死勁在大腿上惡狠狠地擰了一把,痛得整個人才算是清醒過來,將淚珠子都收起來,假裝鎮定地勸慰道:“娘娘別怕,已經去喊太醫了,娘娘沒事的,娘娘。娘娘!”汝月全身的力氣都一下子被劇烈的疼痛感抽離了,她知道烏蘭握著她的手,也聽得見烏蘭說話的聲音,但是嘴皮子動了動,想要開口回答,卻怎麼也做不到,下腹處又是一陣劇烈地抽搐劇痛,緊接著有溫熱的液體從身體裡頭往外迫不及待地想要衝出來。
她知道怕是要糟糕,狠命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一股子血腥氣在口中頓時蔓延開來,這個時候,汝月也分不清楚自己全身上下到底是哪裡在痛了,她只知道,她想要保住自己的孩子,那個每天在她肚中游弋玩耍的孩子。
“娘娘,你看看婢子,看看烏蘭。”烏蘭在心裡大概盤算了下小順子來回去請太醫的時間,強行擠出個笑容來,“娘娘只要撐到原太醫到,就沒事了,原太醫那是能夠醫死人,肉白骨的神醫,娘娘,你一定撐著。”
“我會撐著,我會撐著的。”汝月痛到後來,神智有些迷糊,她使出最後點力氣喊了一句什麼,連她自己都沒有聽清楚,就徹徹底底地暈了過去。
第一百七十章:如履薄冰
汝月醒過來時,第一反應就是去摸自己的肚子,卻發現自己根本全身沒有力氣,骨頭拆散了似的,雖然重新拼接起來,卻完全不像是自己的了,她暗道不妙,想大聲喊人,聲音到了嘴邊卻小的幾乎啞然。
“娘娘。”烏蘭時時刻刻守在她的身邊,見汝月醒轉,背過身去飛快地將眼淚擦乾,勉強咧開嘴來笑著道,“娘娘不用急,孩子,孩子還在,原太醫把娘娘的孩子保住了。”
汝月微微鬆了口氣,艱難地開口問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一天一夜,娘娘。”烏蘭手邊放著一盆溫水,將帕子打溼了替汝月抹著額頭,額前的頭髮染溼了,像一片烏色的雲,“娘娘出了很多的汗,婢子以為娘娘還會多睡會兒的。”
“不睡了,頭暈。”汝月低聲道,“先扶我坐起來。”
“娘娘不可,原太醫叮囑了,怕是這一個月,娘娘都只能躺在床上,不準下來的。”烏蘭心有餘悸地說道,“婢子當時見娘娘暈厥過去,已經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又見娘娘的裙底隱隱見了紅,以為大事不妙,幸而小順子的腿腳快,原太醫來得及時,給娘娘施了針,說全靠娘娘一口氣硬撐著不鬆開,才保住了孩子,婢子聽到原太醫這句話後,雙腿都軟了,娘娘吉人天相。”
汝月想笑一下,奈何身子實在不得力:“原太醫除了施針可還做了其他的,我怎麼覺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