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秋葵說著話,臉上不動聲色,喊烏蘭去給沏好茶來:“勞煩秋葵姐姐來來回回的,便是熟人,更不能虧待了,我這兒有雙玉鐲子,尺寸小了些,我又懷了身子,怕是真的硬戴上,以後嵌在肉裡就麻煩,拿出來給你試試。”
烏蘭心領神會,將用綢子包得妥善的玉鐲取出來,秋葵也是明眼人,瞧一眼就知道玉質溫潤,是上品的貨色,當下也不客氣,往腕子上頭試了試,大小還正合適,她未曾開口,汝月笑著指過來道:“你看看,活脫脫像是為她準備的,不給她,還能夠給誰去。”
秋葵謝了又謝,還是將玉鐲小心地收下了,接下來倒覺得說話不方便了,起初是打算來抱怨一通的,結果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反而是汝月大大方方地說道:“想說便說,那是我的親妹子不錯,你也是我姐妹一般的,有什麼話不好說的。”
秋葵才安了心說道:“娘娘的親妹子,這些年在宮外過得如不如意,婢子是不知道,不過婢子想想,她要是每每到了太后面前就哭成那樣子,太后未免會心焦,皇上又正好來過一次,幸而皇上與太后之間沒有心結,否則皇上還不誤會太后背後給娘娘的妹子穿小鞋。”
“皇上又去了太興臀?”汝月輕聲問道。
“是,說是方夫人給方小少爺捎帶了什麼,小喜子公公帶著兩個人將一箱子的東西都搬到小少爺屋子裡去,巧是巧了,太后正在問娘娘妹子這些年在哪裡住,家裡頭可還有些什麼親戚,最是平常不過的兩句話,那一位拿著帕子就哭開了。”秋葵嘆了口氣,“要是回頭,她來見娘娘,娘娘好歹勸她兩句。”
第一百六十八章:舊事重提
秋葵又說了些樺月在太興臀的吃穿用度,聽起來也算是精心服侍了,汝月明白太后不會刻意為難樺月的,不過是一個辭官老臣的家眷,又是小輩,隨意放在那裡罷了。
等秋葵走了,烏蘭收拾茶盞時,沉聲道:“娘娘連秋葵姐姐這裡都要大手筆的打賞了嗎?”
“越是熟人,越不能馬虎。”汝月低下頭來笑了笑,“在宮裡頭,交情能白用一次,卻不能白用兩次,三次,與其欠著人情,我寧願用銀錢打發,太后身邊的人,銀票拿出來未免難看,還是送這些才好,她也識貨。”
烏蘭沒再說話,偷偷嘟了下嘴,像是不樂意,被汝月瞧了個正著,打趣道:“便是你在我身邊伺候,我也不能虧待你的,你和小順子,都是我最貼心最能幹的左膀右臂,小順子那邊,我知道他爹孃就住在帝京外頭的,已經著人給他買了個小院子,權當是替他儘儘孝心,至於你……”
“婢子什麼都不要的,婢子只求能夠一直留在娘娘身邊。”烏蘭一下子急了,扯著汝月的袖子不肯放手,“娘娘要是拿些真金白銀的,婢子在宮裡也用不上,婢子原先就決定了,這輩子都不會出宮的,就安安心心地服侍好娘娘,等娘娘的小臀下生出來,再服侍小臀下。”說完這句話,她卻見到對面而坐的汝月失了神。
汝月聽著烏蘭的話,心裡頭想的卻是芳華,那時候芳華說繼母對她不好,她留在宮裡就不會出去的,因為宮外再沒有牽掛她的人了,結果她出了宮又回來,卻真的將性命留在了宮裡頭,都說死在宮裡頭的人,是不能投胎轉世的,因為魂魄會被一直一直困在宮裡頭,再出不去了。
“娘娘,娘娘,你這是怎麼了!”烏蘭驚慌失措地喊道。
汝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才曉得不知不覺之間,眼淚流了滿臉,趕緊地掏出帕子來擦,烏蘭在一旁長吁短嘆的:“才說了娘娘的妹子愛哭,沒想到娘娘也是愛哭的,婢子也沒說什麼傷心事,難道娘娘不願意婢子一直留下來服侍嗎?”
“不是的,只是想起了些別的事情。”汝月擦乾了眼淚,覺得有些乏累了。
“太醫都說懷著身子的女子最忌情緒波動,婢子是巴不得別有人再上琉璃宮來,好事壞事都不要來,讓娘娘安心休養才是。”烏蘭攙扶著她,偎在美人榻上,“秋葵的話,聽著也便聽著,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汝月閉了雙眼,微微嗯了一聲,妹妹都尋到宮裡來了,她更想要問的是父親的下落,要是皇上再來,定然要求個恩典,將父親的相貌舉止特徵都說了,盼著皇上能夠出手相助,尋一尋人。
結果,沒把皇上盼來,最不想見到的人還是主動上了門。
汝月才不過打了個盹,見烏蘭神色焦躁地在榻邊轉圈子,揉了揉眼角問道:“你這是做什麼好似那熱鍋上的螞蟻。”
“娘娘,方老爺子來了,娘娘要不要見?”烏蘭一句話分了三次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