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過雲歡的第二天,明源帝過來看望時,不經意地提起此事,似笑非笑地看著汝月道:“旁人都說吃一虧長一智,你倒好,明明知道她是個什麼身份,還非要留在身邊。”
“臣妾這樣做,可是駁了皇上的臉面?”汝月已經能夠坐起來,慢條斯理地吃著指甲蓋大小的鮮蝦餃,入口鮮嫩彈牙,十分美味。
明源帝本來還想發幾句牢sao,聽她說得這樣直白,反而不好意思追究,搶了她手中的銀匙:“明明是吃了午膳才過來的,見你吃得這般香,寡人都想品嚐品嚐了。”
汝月樂得皇上將此事就此掩埋過去才好,笑吟吟地將那一碟子往他面前送:“皇上要蘸一點兒醋才吃,更是美味。”
兩個人邊說笑邊吃,倒是將這可大可小的事情,化了個精光無有,明源帝的心情看著已經比前幾天好了甚多:“原太醫可吮許你起身了?”
“再躺下去,骨頭都要鬆散了,臣妾不出屋子,稍許走動走動總是妥當的。”汝月也不在皇上面前說起近來琉璃宮的門檻都快被來探訪的人踏平了,若非烏蘭在外頭攔著,她哪裡還有閒心躲在屋子中,怕是從早到晚要應付那些別有用心之人。
“你便是這一點的好。”明源帝吃了幾口,又將銀匙還到她手裡,一雙眼再認真不過的看著她,“縱然是有不痛快的事情,你也不會到寡人面前來抱怨,能夠自行解決的,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叫人十足的放心。”
汝月默然一下,才低聲道:“原來皇上都是知道的。”
“知道,寡人的那幾句話,就讓你的宮女出去做了門神,你以為那些人不到寡人面前來打聽,但凡寡人說一個不字,她怕是早就被按了假傳聖意的罪名,拖到刑事房去了。”明源帝端起茶盞來,含笑看著汝月,“不過寡人知道,她說的那些與寡人所言,沒有差別,也沒有添油加醋,很是妥帖。”
“所以,琉璃宮門口那些想看熱鬧的如今都慢慢地退散了,不再擠著要進來了。”汝月輕輕嘆了口氣道,“說到底,臣妾便是在這裡狐假虎威,還是要靠著皇上的盛威震懾,否則臣妾就是那撐不住場面的空架子,一推就倒,散了一地,豈非醜態。”
明源帝聽了她這個比方,先是一怔,隨即揚聲大笑起來:“不會倒,不會倒,寡人定然在後面好生扶持著你,讓你挺直了腰桿子走到東,走到西,繼續狐假虎威。”
“臣妾謝皇上扶持。”汝月討了他這句話,等於得了一顆定心丸,趕緊要起身謝恩,明源帝哪裡捨得她真的起來行禮,趕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但笑不語,坐了片刻後,常公公在外頭回話,說是禮單都準備妥當,請皇上過目,明源帝讓他將禮單呈上來,汝月好奇心起,才想要湊過去看一看,明源帝已經將頗厚的錦冊放入她的手中,汝月這一回是真不解,稍稍低頭看了兩眼,只見第一頁就寫著赤金如意兩對,紅珊瑚如意兩對,墨玉珊瑚兩對,紫檀嵌寶首飾箱八隻,長串的單子下去,叫人眼花繚亂的,“這些又是要準備宮中什麼大事所用的嗎?”
垂手而立的常公公頓時笑開了:“娘娘說的玩笑話,這些都是皇上準備下了,要送給娘娘的禮單,箱子都在外頭排隊,只等著琉璃宮的掌事姑姑過來清點,皇上還不放心,才讓老奴先將禮單呈上來,給娘娘過目的。”
“這些都是送給臣妾的?”汝月捧著那錦冊,有些發呆,“皇上為何要送臣妾這些貴重之物?”
“你這琉璃宮中,也快要辦大喜之事,如何能夠不多加妝點,這不過是先前的一部分,還有些,回頭寡人想一想,再另外給你送過來,寡人方才想起庫內有一架象牙雕花的四扇花鳥寶屛,放在這屋中也算合適,常公公且替寡人記下了。”明源帝十分喜歡汝月此時此刻的神情,覺得有種無辜的迷糊,忍不住探出手指,點一下她的鼻尖,“怎麼不能送,難不成,你還不喜歡嗎?”
“皇上真正是好記性,那架屏風在庫內少說也有百來年了,說是名貴,就沒有擺放出來,如今放置在琉璃宮的如妃娘娘處,才是美人珍品相得益彰。”常公公又說了一籮筐的好聽話,才退身下去。
明源帝見汝月始終不開口,以為她是歡喜壞了,將那錦冊從她手中抽出來,放置在一旁,攔腰輕輕將她的身子摟住,嘴唇貼在耳廓邊,輕輕說道:“你身子可真的都好了,寡人想你想得厲害。”
汝月雙頰緋紅,咬著嘴唇才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第一百七十五章:取藥
汝月覺得自己好像浸潤在一汪溫暖的水中,久久都不想緩過神來,原來歡愛到了這般溫柔的地步,也會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