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辦這些事一定都是妥當的,你妹妹也入了宮,還住在你這裡?”明源帝又問了一句。
這一次,汝月倒是一怔,皇上的樣子不像是故意來試探她,樺月進宮都這些天,看那意志滿滿的樣子,難不成皇上與樺月不是表面所見的那樣子。
明源帝倒是很喜歡她那種不知所措的尷尬,輕笑著湊過來道:“怎麼了,問一聲如妃的妹妹,都這樣的緊張,你要是不喜歡,那麼寡人便不問了,不過是你的孃家人,你喜歡留在身邊,寡人也不想來多加干涉。”
皇上這樣子坦然,反而是汝月訥訥地說不上話了,不知是該當面感謝皇上的大方,還是再用話來試探一下皇上的真意。
明源帝的整個人都貼了上來,一隻手從汝月的肩膀處繞過去,另一隻手輕輕撫在她的肚腹處:“寡人擔心的是你的身子,已經讓原太醫前前後後地照料,如何連名滿宮中的太醫都沒有瞧出來的病根,卻叫欽天監監司給看出來了,回頭要是你真的出了岔子,寡人定然不會輕饒耽誤你病情的庸醫。”
汝月覺著皇上今天好大的火氣,卻見烏蘭低垂著頭,手裡頭端著一碗熱湯,臉色發白地走進來:“婢子去了膳房,做的是辛夷白花湯,說是驅寒最好的,請皇上趁熱喝方能見效。”
“寡人不愛這種藥湯的氣味,先放在那裡。”明源帝皺了皺眉頭說道。
“皇上,這個季節看似炎熱,可通身淋了雨,今天風又大,要是不驅驅寒,身子裡頭落下病根來,就算短時間看不出,總是有傷害的,皇上是為了關心臣妾才冒雨來的琉璃宮,要是真的生了病,臣妾心有愧疚的。”汝月說的語重心長,皇上聽了微微笑起來,伸出手來,示意烏蘭將湯碗遞傳過來。
烏蘭捧著那碗熱湯,明明已經送到皇上面前,不知是碗沿太燙,還是皇上的目光如炬,讓她的手一個沒拿住,整碗湯不偏不倚,盡數倒在皇上的衣服上頭,淋了個滿身透。
“婢子該死。”烏蘭連那空碗都不要了,摔在地上,人已經跪了下去,頭都不敢抬起頭,只會重複地在地上磕頭,“皇上贖罪,婢子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
“皇上燙到沒有,還不快去打涼水來。”汝月低聲呵斥了一下,想讓烏蘭退出屋去再說,生怕皇上當場發作。
“不用嚇成這樣,寡人又不是什麼殺人不眨眼的昏君,誰手底下沒有個閃失,好在這碗湯已經放了些時候,也不算燙,不用去打涼水了,這一身膩滑的,讓人備下香湯,寡人洗了澡再說。”明源帝居然沒有絲毫要動氣的意思,樣子雖說有些狼狽,配著臉上那種溫和的神情,倒是也不嚇人。
烏蘭還跪在那裡呢,他笑著用腳尖踢了踢她的腿側:“還不快些去。”
等烏蘭驚魂未定地退下去後,明源帝才正色道:“你身子不好,底下的這些也跟著擔驚受怕的,她們幾個也算是跟你有些時日了,不好的那些,寡人都替你剔除了,留下一個忠心的,一個老實的,你要是覺著不夠,寡人再另外撥兩個放心的過來。”
“臣妾委實不喜歡人多嘈雜,這兩個都不是話多的,很好。”汝月斂身想要站起來,明源帝趕緊用手去扶她,不明地望著她,汝月的肚子已經不方便行禮,不過是淺淺的做了個意思,“方才烏蘭算是犯了規矩,臣妾要替她多謝皇上沒有怪罪之恩,臣妾明白皇上是愛屋及烏,才免了她的錯。”
“她只要對你盡心,這樣的錯,不算什麼,寡人方才也說了,誰沒有個失手的時候,在你這裡洗個澡,索性就留宿了,這樣子也好。”明源帝說完,琥珀就進來引了他去沐浴。
走了片刻,烏蘭又折身回來了,汝月的眉尖輕蹙,喝了一聲道:“你也膽子太大了,要是皇上沒有給我留下情面,怕是你已經被拖出去杖責了。”
“婢子也是害怕的,但事出有因,不得不出此下策,否則皇上一直在娘娘的跟前,婢子如何傳話,沒想到婢子的舉動根本瞞不過娘娘的眼。”烏蘭低聲說道,“娘娘,明月來了,在外頭候著等著要見一見娘娘。”
“你別以為真的能夠瞞過皇上去。”汝月已經想到怕是這一層,嘆了口氣道,“既然都來了,還不快些請進來,把那孩子該急壞了。”
“已經在外頭候著了,他也是個懂規矩的,怕給娘娘帶來麻煩,行事很隱秘。”烏蘭將門一推,站在外頭的明月一個箭步走了進來。
還沒走到汝月面前,已經撲倒著重重跪下了,汝月暗道,今天到底是什麼衝撞的日子,這屋子裡頭,都跪過幾個人了,連忙喊烏蘭將人給扶起來,不等明月開口,她先說了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