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清楚。”衛澤還是那句話。
汝月卻笑了起來,她在宮外時,在村子裡也聽說過,有些人能夠知道些旁人不知的事情,然而卻不敢說出來,據說說得越多,報在自己身上的就越嚴重,衛澤能夠來提醒她這樣兩句,已經算是恩情了,她若是再喋喋不休問個不停,反而顯得她不知情識趣了:“衛大人的話,我都聽了,會記在心裡頭的,我入宮這些年,衛大人幫襯我的次數,怕是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不知道以後如何回報了。”
“師父說了,要是娘娘說打賞,不要其他的,只要娘娘沏茶給我們師徒喝一盞。”明月總算能夠插上話了,“師父常說娘娘沏的茶口味一絕,可惜我從來沒有喝到過。”
汝月沒有回答明月的話,她看了會兒衛澤,想要再說什麼的,整個人都提不起勁頭來,到後來,稀裡糊塗的,好似就當著他們師徒的面睡著了。
等到一個激靈醒過來時,汝月已經躺在床上,窗外的天色暗了下來,她覺得太陽穴的位置一跳一跳的,頭痛得厲害,低聲喚烏蘭,烏蘭就在床邊,立時應了聲,又倒來蜜水送到她唇邊,她小口小口地喝了,才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衛大人替娘娘把了脈,說娘娘思勞多度,又是懷著身孕的人,身子的後續接不上來,才會造成這般情況。”烏蘭心有餘悸地說道,“婢子在旁邊看著娘娘說話,說著說著整個人就睡了過去,婢子不懂醫術,還以為娘娘是困了,要去給娘娘取薄毯來蓋。”
衛澤卻是當場就變了臉色,烏蘭才知道情形不對,衛澤的手指已經搭在汝月的腕上,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才說了這樣兩句話,讓明月跑回掌事臀去,取了一瓶藥來,明月在日頭下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那瓶藥一共才兩丸,衛澤託在掌心中看了良久,這才交在烏蘭手中,讓她想辦法送入汝月口中。
烏蘭手忙腳亂地差些將藥丸丟落在地上,嚇得明月哇哇亂叫,這樣吵著鬧著的情景下,汝月居然還是睡得沉沉,根本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她明白衛澤的擔憂是正確的,但是看著手中墨黑的藥丸,她又有些不敢下手,連原太醫這樣的人,給人下的藥都可能是虎狼之藥,那麼衛大人呢,她能夠百分百地去相信嗎,不禁抬起頭來,盯著衛澤來看。
衛澤的臉色很白,如同冰雪一樣的顏色,這會兒慌亂之下,額頭分明是一層汗,這是烏蘭從來沒有見過的衛澤,一瞬間,似乎謫仙落入凡間,她暗暗想道,原來衛大人也不是平常看起來那樣事事入眼不入心的清冷性子,只是要看對著誰,才會流露出真性情來的。
明月在一邊急得都結巴了,他明顯知道烏蘭手中的藥丸出處,恨不得奪了過來,親自給汝月吃下去,見烏蘭還猶猶疑疑的,差些將嘴角都給咬破了。
烏蘭再掙扎了一下,還是決定相信衛澤,用手指輕輕捏住汝月的腮幫,將藥丸送進了口中,那藥丸幾乎是入口就化,衛澤明顯是鬆了口氣,又讓烏蘭喊了其他宮女進來,動作輕微地將汝月搬到床榻上去休息。
臨走時,烏蘭奔出去問了一句:“衛大人,娘娘幾時會醒過來?”
“最多兩個時辰以後。”衛澤回答得很乾脆。
“原太醫明明說娘娘的身子很好,為什麼,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烏蘭忍不住叫喊著問道,原太醫,娘娘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哪一次來不是真金白銀地送過去,那些珍品送的都是合心合意的,娘娘可是懷著龍子的人,原太醫就不怕,就不怕皇上知道後會得嚴懲不貸。
“他未必是有意忽視了病情的,她這也算不得病,要不是懷著身子,不過是身體虛弱些,她心裡頭悶著太多事兒,又不肯說出來。”衛澤的樣子看起來很是難過,“你多陪陪她,她那樣的性子,要改是不能的,你同她說,別太虧待了自己。”
烏蘭看著衛澤快步走下臺階,白衣的一角似乎在眼前一直晃動,衛大人的臉色比那白衫還近乎透明,看不見一絲的血色。
汝月聽烏蘭一五一十都說了,低下頭來,默不作聲。
“娘娘,你是怎麼對婢子說的,你說要放寬心,你說有些事情不能太在乎,可是若真像娘娘說到做到,這個病根子又是怎麼來的,婢子不相信,婢子不相信原太醫會看不出來,他只是害怕,怕說出來,更加影響了娘娘的心情,影響了娘娘腹中的孩子,他是宮中太醫,終究是皇上手底下的人,孩子比娘娘的安危更加重要,不是嗎?”烏蘭經過這些天的壓抑,有些失控了,她不敢去想,不敢去想衛澤話後面的那些事情,如果衛大人說的沒錯,那麼這些天,娘娘是怎麼過來的,每天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