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起,讓久處宮中的太后聽得津津有味,正要開口誇他兩句,外面跌跌撞撞衝進來個人,門簾的珠子被摔得噼裡啪啦響,站在門邊的秋葵想攔都攔不住,來者已經撲通一聲跪在太后腳邊。
太后重重吃了一驚,整個人往後退縮了半尺,揚聲喊道:“汝月快將人轟出去,成何體統。”
汝月想要去拉扯對方的衣袖,那女子抬起頭來,半邊臉孔上幾道血痕,十分的刺眼,直著嗓子喊道:”太后,太后給臣妾做主,臣妾沒臉見人了,臣妾來求太后做主。”
太后定睛去看才看清楚她的長相,皺著眉道:“這不是容妃嗎,你臉上又是怎麼回事,別做出這等胡糟的樣子,讓宮人們看著笑話,汝月還不將容妃扶起來。”
汝月知道容妃算是太后的孃家人,要是按照尋常人家的輩分,應該稱呼太后一聲表姑,趕緊柔聲勸慰道:“容妃娘娘請先起來說話,不要驚了太后才是。”
容妃根本不聽勸,將汝月的手用力甩開,一張帶血的臉孔直接往太后的跟前湊過去,生怕太后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哭著嚷道:“太后看看臣妾的這張臉,以後怎麼見皇上,怎麼在宮裡過下去!太后要是不給臣妾做主,臣妾只能去死了。”
太后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直截了當地問道:“抓傷你的人是不是柳貴妃?”
“是,就是柳妃。”容妃趕緊點頭道,“今日臣妾不過是在花園中偶遇柳妃,一語不合,柳妃便讓她身邊的幾名宮女抓住臣妾的雙臂,可憐臣妾手無縛雞之力,被她狠狠打了兩巴掌,柳妃的指甲還將臣妾的臉給抓花了。”
“住口。”太后揚聲呵斥道,容妃一怔,差點連眼淚都給嚇回去了。
衛澤坐在一旁不言不語,微微低下頭來,轉動著手中的茶盞,這是皇帝后宮的宮闈私事,容不得外人插嘴。
“太后,太后,臣妾委屈,太后怎麼也偏袒那柳妃。”容妃似乎沒有明白過來,她仗著自己與太后的一層親戚關係,即便在皇上面前不算得寵,但是在後宮一向沒有人敢對她不敬,哪裡曉得自從柳妃入宮受寵以後,她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這會兒捱了打,巴巴地趁著人證物證都有來太興臀告狀,太后非但沒有要相幫的意思,還出聲訓斥,心底下愈發委屈,一臉有苦說不出的尷尬。
衛澤將右手湊到嘴邊輕咳一聲,緩緩站起身來,緩緩朝著門口走去,太后沒有出聲阻攔,汝月的目光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邊,太后才開口道:“容妃可知道哀家為何讓你住口?”
容妃掏出帕子來,哭哭啼啼地搖著頭。
太后嘆口氣道:“莫說是柳貴妃今天動手打了你,便是她更加重責你,哀家也沒有辦法幫你,聽聽你方才說的話,她是貴妃,你從品階上就低了她一頭,如何能夠直呼她柳妃,在宮中最注重這些禮儀規矩,既然是你先破了規矩,那就怪不得別人下狠手。”
容妃抬起一雙淚汪汪的眼,看著太后抿著嘴很聰明的沒有再開口說話。
“你是哀家孃家的孩子,哀家才同你說這些體己話,要是你還聽不明白,那麼哀家也沒有它法,只是你想要哀家替你出頭,卻是不能的。”太后揉了揉眉角,“汝月,快把容妃扶起來,打盆水來給容妃洗臉梳妝,明明是個好日子,還不得安生些。”
這一次,汝月手底下都沒花什麼力氣,容妃的身子軟綿綿地靠著她的臂膀,慢吞吞地站起來,臉上的血漬還留在那裡,溫熱的水端上來,汝月遞過雪白的面巾,容妃接過手,按在腫起來的臉上,忍不住又開始啼哭,邊哭邊將臉擦乾淨。
“哀家這裡有些傷藥,擦一擦,很快會好的,不過是被指甲劃到,不礙大事的。”太后端起手邊的茶盞,漫不經心的說著,“在哀家這裡哭一哭就是了,千萬別到皇上面前去哭,素來這哭哭啼啼地事兒留給受寵的那些才是梨花帶雨,其他的那些不過是惹人笑話。”
汝月將傷藥找出來,擰開瓶蓋,晶瑩的凝露膏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她細聲說道:“請容妃娘娘微微將臉揚起,婢子給娘娘上藥。”
容妃配合地讓她塗抹好藥膏,汝月又捧來一套梳妝的用具,給容妃重新梳頭,仔細詢問道:“娘娘喜歡梳榴花髻還是凌雲髻?”
“榴花髻就好,看著輕巧些。”
汝月替容妃梳完髮髻,又抹過香粉,補過胭脂,她做事一向利落乾脆,做完這些不過才花了一炷香的時候,將銅鏡取來,放置在容妃面前:“請容妃娘娘看看還有哪裡要補妝的?”
容妃的臉在銅鏡中照來照去,略微滿意地點一下頭:“是雙巧手,梳一樣的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