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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急起伏,是動了氣,生了情的,說完之後,她站在那裡,一雙眼晶晶亮,又要看破他的心思。

放過樺月,也放過汝月,她的話,是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當年,當年,他失去的實在太多,這些年得回了什麼,得回了一個做了兵馬大元帥卻八年不肯回家的兒子,還有兩個喊著外公卻那麼疏離的外孫女,官職不再,身體康健不再,大女兒不再,小女兒不再,他憋著一口氣,想要求個實實在在的痛快。

“外祖父,要是我如今求你一求,還來得及嗎,是不是還來得及?”汝月走到方國義面前,突然就跪了下來。

站在旁邊的烏蘭呆住了,她多少次勸慰過娘娘,樺月姑娘進宮之事,讓娘娘在皇上面前阻攔下來,縱然攔不到一世,也可以攔得一時,小臀下才出世,皇上只有這一個小兒子,必然看在母子雙份的情面上頭,有所收斂,然而娘娘卻從來不肯妥協,即便是當著皇上面,還是沒有放過軟話,如今在方大人面前,娘娘卻將心裡頭的那些嘆息,那些痛楚,統統都剖析出來,做一個破釜沉舟的決斷。

是因為娘娘實在過於重情,重情傷身,烏蘭想到那日汝月淺笑而言,只有至親之人才能傷你最深,這句話一語中的,套用到今天的這番談話中來,再準確不過。

“娘娘這樣子,我如何受得起,如何受得起。”方國義慌了神,來不及細想,索性迎面也給汝月跪了下來。

這一跪,烏蘭也只能跟著跪了,一屋子的人靜的有些詭異。

“外祖父當日尋得樺月,將她從泥潭深坑中拉扯出來,我心存感激之情,只是外祖父一轉頭又將她推入另一個更大更深的坑,又於心何忍。”汝月平視著方國義,她一直沒有對皇上開口,一來此事的主導其實一直就不是皇上,而是眼前的這一位,二來她是皇上的如妃,正像皇上所言,說多了就成了妒婦,在外祖父面前卻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娘娘請先起來說話,娘娘才出了月子,地上寒氣重,要是損了身子,可如何了得。”方國義見汝月沒有半分要起身的樣子,有些著急了,幸而前頭,他及時屏退了左右,否則傳了出去,總是不妥的。

“我求外祖父給我一句話。”汝月還是緊追不捨了。

“什麼話?”方國義哪裡肯真的依了她,盤算這麼久,豈能因為一句話就前功盡棄了。

“我說到如此,外祖父還是不肯應,還反問我是什麼話?”汝月的聲音始終沒有提高過,這會兒更是平靜地像一條看不到盡頭的直線。

方國義僵持在那裡,不能說好,更不能說不好,他有些後悔挑了這時候來見汝月,他確實是有些想見見外孫,又想用汝月看重親情的性子,讓她以後多幫襯幫襯樺月,姐妹兩人同侍奉在皇上左右,那皇后的位子,還哪裡脫得開方家的掌控,沒想到,非但沒有幫襯到分毫,自己還被將了一軍,不得已跪在琉璃宮中。

要知道,他便算沒有辭官,也只能算是外臣,汝月是正正經經的正妃之位,親祖父見了都是要行禮的,更何況他還是外祖父,如今汝月跪著不起,他只能作陪,畢竟年紀大了,又許久沒有被這樣折騰過,一炷香的時間耗下來,他有些跪不住了。

汝月的身子卻是連晃都沒有晃一下,方國義明白要十足的敷衍是過不去了,這位外孫女今天就是卡在這裡等著他來的,他算是自己一頭撞上來的,只得硬著頭皮道:“娘娘,請先起來,容我再好好思量。”

他見汝月沒有回答,以為這句話的力度不夠,沒想到汝月接著倒很是乾脆:“烏蘭,扶我起來。”烏蘭趕緊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扶她,汝月站直了身子,拍一拍裙裾,又過來扶他:“辛苦外祖父了,年紀大的人禁不住跪,快起來吧。”

方國義都不好意思說,站起身的時候,雙腿有些發軟,差些一個趔趄就沒站穩,他失了一臂,身子的平衡性本來就不好,汝月倒是很細心,站在他的左邊,又讓烏蘭扶著他的右臂,將他直接架著坐回了椅子上頭。

“外祖父既然答應了我,我便慢慢等著。”汝月沒有再多提此事,讓烏蘭重新將新茶沏來,陪著方國義喝了一盅,說的都是家常話,又問起最近方將軍夫婦可有來信,方國義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心思早不在此處,她又何嘗看不出來,笑著起身,說自己有些乏累,請外祖父有空再來,暗著是要下逐客令。

方國義是正中下懷,匆匆起身告退,汝月依舊是客客氣氣的,讓烏蘭去送客。

烏蘭急急去,急急歸,回來就有些忍不住話,嘴巴張了張又不曉得該從哪裡說起,娘娘的態度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