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說話,不用站在門口。”汝月淡淡的說道。
樺月還在那裡呼哧呼哧地喘氣,她就不信了,汝月在宮裡頭沒有被人數落過,沒有被人排擠過,汝月是怎麼撐著走過來的,為什麼那張粉白的臉孔上頭,總是波瀾不驚的,到底什麼事情才能真的讓汝月掛了心,她勉強笑起來問道:“小殿下怎麼不見在姐姐身邊玩耍,我這個做小姨的倒是有好些日子沒見著他,怪想的。”
說完,應著汝月的話,慢慢走進去,汝月不喊坐,她倒是規規矩矩地站著不動,汝月才讓了座,又將桌上的涼茶倒來給她喝,這是拿她當自己人,就不另外沏那滾燙的茶了,樺月喝了半杯的涼茶,心頭那點火苗子漸漸消退了下去。
汝月瞧著她的神情,才細聲問道:“你匆匆忙忙的過來,是為了哪個人說你了不成?”
烏蘭想,娘娘總是一猜就中,果然樺月姑娘並非是因為皇上延遲了她入宮進冊的日子而來,約摸是誰在背後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讓她給聽個正著,才來找汝月求救的。
“姐姐,要是那些背地裡說的,我也可以忍著當沒有聽見,哪裡沒有這些嚼舌根子的人,我也是見慣了的。”樺月平了心,也不那麼急了。
“那是誰直接到了聽水軒?聽水軒是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的地方,雖然你同皇后娘娘非親非故的,不過既然皇上安排了你住在那裡,皇后娘娘總要照應著你些的。”汝月見她稍減了毛糙,覺得不算是壞事,常常說吃一塹長一智,這宮裡頭才是最長教訓的地方,不過先要能夠保得住小命。
“自打我住進了聽水軒,皇后娘娘也沒有來過一次,只是讓兩個宮女過來看了看,又捎帶著送了些東西,我好聲好氣都謝恩過的,這些禮數,我還都有分寸。”樺月見汝月一副好耐心的聽著她說話,暗暗想著,畢竟是親姐姐,否則旁人誰來拉扯這些,少不得牽掛了進去,討不得好,還惹一身騷氣。
“你能夠明白這些,也不枉外祖父有心栽培你一場。”汝月這句話說得兩層涵義,方國義費心費神地請了那些老宮女到方府來教樺月,還不是為了能夠將她體面的送到皇上面前,不過那些老宮女怕也不是上得檯面的,一來二去的,好的沒教會,盡把那些不入流的東西教了過來,總算是沒將那撒潑罵街的下作傳授出來,否則讓汝月知道了,一定追根溯源,拿了那幾個問罪。
樺月癟了癟嘴巴,一肚子的委屈,她確實沒有和麗嬪正面衝突,也並非她不想,而是麗嬪來的時候就早有打算的,帶了四個太監,四個宮女,她身邊統共才三兩個人,還沒一個是貼心的,當時真的喊他們上去,估計也沒人會動,她畢竟不笨,想來想去就寧願吃了這個啞巴虧,讓麗嬪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大通不好聽的話,麗嬪不知背後是誰教的話,居然半句沒有說到汝月,讓她想告狀都不容易,臨了走的時候,還故意將廳裡那兩隻最好看的滿彩粉蝶戲花的大花瓶給推倒了,一地的碎片,留著她站在中央,哭都哭不出來。
等到回過神,樺月想著雖說不能當面撕扯,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斃,讓宮女將碎片打掃打掃,自己就一頭撞進琉璃宮來了,她不知汝月的屋子裡燃著什麼香,很好聞,清清淡淡的,坐了一會兒,心還真的就靜下來。
等汝月再問詳細的,樺月就將前後都說了,汝月一邊聽,一邊有意無意地打量著樺月的臉色,見她沒有添油加醋的樣子,而轉的麗嬪所說的那些話,也都是針對樺月本人的,其他把柄都半點沒有落下來,連帶著想到滿月宴時,麗嬪分明是棄了以往交好的表妹怡嬪,投奔了柳貴妃,她心底已經猜到背後主事的是誰。
樺月沒有多問,汝月不會主動告訴她,柳貴妃雖然沒有以往那麼得勢,依舊不是樺月能夠得罪得起的人物,畢竟生了常寧公主,皇上對其也算寬待,皇后將她弄得半瘋半傻那一場鬧劇,倒是讓她因禍得福,免了不少其他的罪過,皇上應該是想到她也在懷著常寧公主時,吃了不大不小的苦頭,那些舊事就不追究其過了。
“還是姐姐這裡好,坐著坐著,叫人心靜,難怪她們都嫉妒姐姐。”樺月咧開嘴來笑了笑道,“來的時候是一肚子的火,這會兒想想,其實她說來說去也就那兩句話,聽完不放在心裡頭,又能如何,砸了的瓷器花瓶,本來也不是我花錢買的,都是皇上的,她愛砸就砸,不費我的銀錢。”
汝月聽她居然也大度了一回,點了點頭道:“你能這樣想,真是好的,在這宮裡頭,心要大些,否則只能苦了自己。”
“是,我明白,怕這些也是皇上在考驗我來著,我不會與那些故意找茬挑釁的當面翻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