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不會去攔住她,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都沒有法子抑制住心底的恐慌。如今,樺月瞧著汝月的樣子,更加確定姐姐是事先知道的,知道要送了她去認父,咬著嘴唇,恨聲問道:“這樣大的事情,姐姐倒是放得下心,只讓我一個人去,皇上的一副苦心,一副苦心難道還真的是為了我不成,我又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
她喊得聲音大,就像是不喊出來,能把五臟六腑都燒灼出窟窿一樣,汝月也不勸慰她,靜靜等著她,等著她自己消停了,才將案几上的茶盞又端起來,遞給她:“再喝口水,然後我慢慢同你說。”
樺月想著自己真是怎麼折騰都翻不出她姐姐的手掌心,瞧她大呼小叫的,汝月還是好整以暇的樣子,怕是也就汝月這種性子才能待在宮裡頭過那束手束腳的日子,心裡頭就有些發灰了。
汝月哪裡瞧不出她在想什麼,輕輕一笑道:“你在怨氣些什麼,父親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我的也是你的,要是能夠尋回來,可是我們姐妹兩個人的大造化了,縱使這些年,他沒在你我身邊,你說我們是吃苦了,擔保他就沒吃苦,雖說他離家的時候,你年歲不大,我就不信,你心裡頭真的不明白父親是個如何的人物。”
樺月認真想一想今天所見的那個人,雖說年歲是長了些,身背依舊挺直,說話的聲音溫和有禮,和記憶中的一樣,哪裡能夠挑得出錯來,忽然,她想到一件要緊事情,抬起頭衝著汝月道:“姐姐說他沒準這些年也吃了些苦頭,我卻聽他說家中小兒還在客棧等他歸去,他都另外有了兒子,難怪舍了我們姐妹倆去,姐姐還一味幫著他說話,他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孃親,回頭我找外公去說,說孃親當年真正是瞎了眼,好生的大家閨秀小姐不做,跟了個沒良心的男人去,還弄得一場薄命而去。”說著話,眼角忍不住掉了眼淚下來。
第二百二十二章:決定
汝月已經確定了,方將軍使了法子從邊關送過來的人正是她失散多年的父親,樺月說的不差,旁人能看錯,親生爹孃哪裡還有認錯的道理,只是父親身邊帶著的那個孩子,又是與誰生的,如果是他另外續了弦,也不必要改名換姓的,其中的糾葛,怕是還要細細琢磨才能夠通透。
得回父親的音訊,汝月心口的大石卻是給放了下來,樺月不知道也是為了今天這一見,讓她白白在聽水軒耽擱了這些天,否則要是真的沒這一出加出來的戲碼,這會兒樺月怕是已經入了宮,晉封了嬪位。
汝月想了一會兒事,見樺月還哭個不停,料來是想到這些年的孤苦無依,日子不好過,心裡頭也生了些憐惜,儘管樺月不懂事,打從重逢後,給添了不少的絆子,又要踩著她的肩膀,往宮裡頭鑽,她幾次三番要惱了怒了,轉頭卻總是想到樺月追在後面,哭著的小小的身影,再大的怒氣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皇上過來說要納了樺月的時候,她確實有些心灰意冷的,正如烏蘭說的,樺月不是旁人,是她的親妹子,又是頂著一張同如萱小姨神似的臉孔有備而來,不管樺月知不知道舊事,她心裡頭的那個結,卻是越系越緊,打不開的,再後來,她添了重華這個孩子,就打算放開手了,皇上要納誰進宮,要寵幸哪個,她也懶得去想,懶得去唸叨,大不了,以後同重華一起慢慢湊合著過日子,將琉璃宮宮門一閉,來個眼不見為淨。
就這檔口,皇上卻藉著方將軍的手,賣了個大大的人情給她,一早說過,要著人出宮去為她打探失散多年父親的訊息,原來皇上是記在心上,沒有辜負了她。
汝月不是個硬心腸的人,走到樺月面前,將雙手伸出來去攙扶的時候,已經打定了主意,樺月想進宮,她不攔著了,樺月想做嬪妃,她樂得看自己妹子出人頭地,不是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告誡過自己,睡在她枕邊的男子是皇上,不能交心,不能奢念,不能動那些不該動的心思,她怎麼就偏偏給忘記了。
做得到這些,才不會覺得心痛,才不會覺得被傷害,便宜了別人,不如便宜自己的妹子了。
樺月見汝月在短短時間裡頭,神情一變再變,最終落成一個再溫和不過的笑容,叫人看著心生適宜,暖流涓涓的,不禁暗暗咋舌,她這個做親妹子的看著都覺得妥帖舒服,更何況是皇上,那些外公說是花了重金請來的老宮女,就從來沒一個教過她,要這般說話,這般笑,教的都是些不堪耳目的,不說也罷。
“姐姐,其實見著父親還在世,我心裡頭還是歡喜的。”樺月將眼淚胡亂地擦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有些吃不住,回頭去想為什麼是常公公和小喜子帶著她出宮的,越想越覺得自己大概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