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險棋
明源帝的話,威懾力大開,那兩個太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依然只是一味磕頭,磕得頭破血流,還是不肯開口,他的劍眉一豎,眼見著要動真怒。
汝月根本無心來看這樣的戲碼,皇上不是口口聲聲說了她有能力保護自己,那麼,她又何須在這裡看一場熱鬧,不如留點餘地下來,讓皇上自己去解決,有些時候,太逞能的女人總是吃虧,她猜測前皇后怕是從來沒有在皇上面前示弱過,前皇后從小所受的教育便是驕傲到不肯向任何人低頭的。
所以,皇上成了慣常,只知道前皇后為人嚴苛,形容肅然,絲毫不用憐惜,那是他的髮妻,那也是曾經懷過他孩子的女子,而且非但沒有保住自己的孩子,還徹徹底底地損了身子。
想到前皇后的樣子,汝月的心底發寒,一夜夫妻百日恩,皇上當日只會縱容柳貴妃持美行兇,可曾痛惜過前皇后,如果沒有太后的說情,皇上會如何處置前皇后,還能讓她在宮裡落腳安生嗎,念及此處,她快步走進長廊,連頭都懶得再回一下。
什麼月下幽情,她又不是那懷春的少女,他也不是那逾牆的才子,一個是堂堂正正的當今天子,一個是名正言順的如妃娘娘,不知為何,汝月想到不是柔情蜜意,而是那一次她躲在御書房外,見到大殿下重光與綠雲的幽會,重光說的那些話,綠雲聽得滿心歡喜,她卻知道十有八九都是虛幻一場。
她心口一陣翻騰,十分的不適。
烏蘭還滿心歡喜地以為皇上必然是牽掛著娘娘,舍不下才特意前來看她的,果然方夫人送菜送的好,這一來,娘娘心中一感動,兩廂情願,沒準娘娘很快就能出了昔時宮與小殿下團聚。
正在喜滋滋地想著,卻見汝月已經一聲不吭地回來了,烏蘭還不死心地往她身後張望:“娘娘怎麼是一個人?”
“如何不是一個人?”汝月當然知道烏蘭在想什麼,那麼她讓其失望了。
果然,烏蘭眼中的光芒弱下來,試探地問道:”皇上不是在好好同娘娘說話嗎,婢子以為皇上會進來坐坐的,皇上沒有誇娘娘做菜的手藝好?”
“那道菜本來就不是特意做給皇上的,他貴為天子,到一個連宮門都沒有的落魄地方坐坐?”汝月都聽出自己聲音中掩藏不住的嘲諷之意,她也不想烏蘭為她難過,很快將有人在暗中窺探,皇上留在那裡善後的事情告知。
“是皇后娘娘派來的人嗎?”烏蘭已經快成驚弓之鳥了,樺月的氣勢洶洶,遠非當日前皇后那種依靠氣勢壓人的派頭,那樣類似市井的無賴手法,實在叫長居宮中的人消受不起。
“或許是,或許不是。”汝月真的不太在乎,她甚至覺得那兩個偷窺的人是故意讓皇上看出破綻的,既然皇上能夠偷偷摸摸的來,那麼為什麼別人就不能放眼線在這裡,被抓住又如何,不過是在一個被棄的妃子門前,安插了人手,這種做法在宮中本來也是見慣不怪,只要沒有做出太實質性的傷害,根本沒有觸犯任何規矩。
捨去兩個無關大礙的太監,換得皇上不方便前來看她,便是換做是她,也樂得其為,這一步棋子,走得恰如其分,汝月想過,如果真是樺月做的,那麼樺月真是變得聰明瞭,沒準是綠雲教的好。
綠雲一向聰慧,只是走了歪路,當日裡,她太相信大殿下的許諾,結果走錯一步,就誤了半生,汝月不是沒有後悔過,只是她那時候自身難保,如何去搭救旁人,她是過來人,知道被個太監逼著對食的感受,那已經不僅僅能用噁心兩個字來形容了,好像是用十桶水來洗澡都洗不乾淨的那種齷齪。
衛澤將綠雲放置在樺月身邊,還真是一大步險棋,這樣子的事兒也就他那樣百無禁忌的人物才做得出來。
“娘娘,皇上不來了嗎?”烏蘭的聲音怯怯的。
“應該不來了。”汝月已經進來好一會兒,外頭是悄無聲息的,半點動靜沒有,皇上要是知情識趣,差不多也能揣測出她的用意,當日千辛萬苦做出的決定,不會因為他的一時心動就前功盡棄,便是在那重重黑暗中,想要撥雲見月,也需要點時間,七個月要是不夠,她還是能夠再等得起,只要重華平安,她別無所求。
“也是,皇上要是能夠召回娘娘,大可名正言順的,何必這個時候點來,娘娘說得很是,不過一個沒影沒邊的食盒,皇后娘娘都能帶著人打上門來,要是娘娘今晚上真的與皇上如何了……”烏蘭忽然臉頰一紅,沒說下去。
汝月點了點頭道:“我也差點心軟,不過這樣子的話,與苟合無異,這是昔時宮,昔時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