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嗎!
汝月不願意去懷疑琥珀已經叛變,卻又更不想受到太后病危的訊息,兩個念頭都是叫人特別焦心的,到了天快要亮的時候,才熬不過睏意,沉沉睡去,這一睡簡直和昏迷沒有兩樣,人事不省的。
等到烏蘭用力喚醒她的時候,汝月有種夢中不知身是客的茫然:“已經是什麼時辰了?”
“娘娘已經過了午時。”烏蘭才算是露出一點兒的笑意,“娘娘,琥珀回來了,是婢子想錯了。”汝月心裡重重咯噔了一下,要是烏蘭想錯了,那麼她想的那個也絕對不是好結果:“快,快讓她過來說話。”
琥珀的神色有點倦容:“娘娘,太后的病情時急時緩,婢子將娘娘所寫的信箋交給秋葵姐姐,卻始終沒有等到太后醒轉,才算是今天一大早,太后老人家忽然說想要吃一口雞頭米蓮子羹,秋葵姐姐親手做了喂下小半碗,居然說要坐起身來,換換氣,秋葵姐姐趕緊將娘娘的信箋給唸了。”
“太后怎麼說?”汝月聽到太后的病情有了起色,十分欣慰。
“太后說,要是她的病情反覆,再來一波的話,娘娘的求全之策,怕是要保不住了。”琥珀轉達的是太后的原話,她不像烏蘭同娘娘這般知心知肺的,有些期間的周折,不算太明白,比如娘娘當初如何捨得將小殿下放置在太興殿,隻身去了昔時宮的,不過她有身為宮女的自覺,娘娘不想說的,她也絕對不會多嘴來問。
汝月愣神在那裡,嘴唇微動,似乎將琥珀帶來的這句太后給她的提示,反反覆覆地念叨了好幾次,良久,才勉強笑道:“我還以為這個求全之策,至少還能撐得住一段日子的,沒想到如此脆弱不堪,那麼皇上對太后的這場病,又如何態度?”
“皇上還算是每日都來,在太后病榻邊坐一坐,皇上的樣子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另外幾位嬪妃娘娘都來探望過太后,都被秋葵姐姐給拒了出去,說是皇上的口諭,太后養病期間不想見人,除了柳貴妃磨嘰了會兒,其他的嬪妃將帶來的補品藥材放下便離開了。”琥珀打聽的十分詳盡。
“那麼皇后可曾來探望過太后?”汝月又追問道。
“皇后娘娘也來過一次,秋葵姐姐還是那套話,皇后娘娘倒是沒有介意,讓身邊的宮女問了幾句太后的病情,就回去了。”琥珀不解地問道,“婢子方才來時,見烏蘭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娘娘是想到了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汝月連忙搖頭否認,琥珀已經將任務都完成,如何能將那些猜忌說與她聽,都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琥珀聽到那些未免會要心寒。
“婢子其實有想過,太后的這場病,來得蹊蹺,又兇又狠的,皇上又特別當真,莫非說皇上察覺到了什麼?”琥珀難得膽大揣測,“那日,婢子雖然離得遠遠的,卻見著皇上正在與太后在說話的樣子,太后明明是昏睡中的樣子,又哪裡聽得到皇上說話。”
“皇上近來是否行色匆匆?”汝月實在不想透過琥珀來打聽皇上的行蹤,可惜她對外頭的通道不過就剩下琥珀這一路了。
“婢子不太清楚皇上的動向,不過每次來都是坐一坐就走的,而且皇上近日來清減得厲害,那天連秋葵姐姐都說,應該讓膳房做些藥膳讓皇上補補才是,不過太后這會兒大病著,秋葵姐姐也實在抽不出另外的空閒來。”琥珀倒是沒有懷疑過汝月問話的任何動機,“婢子倒是見過幾次,皇上與衛大人走得很近,娘娘還有什麼要問婢子的嗎?”
“不用了,你做的很好,觀察甚微,心也細,讓你做個跑腿的,卻是委屈你了。”汝月點了點頭道,琥珀所說的這些訊息比她原先想的要更多。
“娘娘說這樣的話,真是折煞婢子了,婢子是個榆木腦袋的,琉璃宮空無一主的時候,都沒有人瞧得起婢子,別說是後來娘娘入主琉璃宮,婢子一直承蒙烏蘭慧眼有加,將自己的故事說來激勵婢子,才有了婢子的今天,娘娘對人親厚,婢子是心甘情願在娘娘身邊服侍的,若非娘娘不願意婢子也一起留在昔時宮,婢子寧願連這跑腿的活計都不要,只求在娘娘身邊伺候著。”琥珀跪倒在汝月腳邊,字字真心實意的,“婢子旁的不知,卻明白小殿下是娘娘的心頭肉,掌中寶,一定會盡心盡力維護小殿下的安危。”
“我明白你是個實心腸的,才會將重任託付,別跪著了,快些起來說話。”汝月聽了這一番話,倒是覺得平心靜氣了不少,她手邊所能使喚的人固然不多,卻個個忠心能幹,她還要強求什麼,那才是真貪心了。
“據婢子所知,原先在娘娘身邊伺候著的小順子公公回到太興殿,卻沒有留在殿內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