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絕。
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楊瓚固然要受影響,官途不順,閆家的罪名只會更大。
頂替正役尚可轉圜,賄賂朝官害人性命實是大罪。朝廷徹查,閆氏全族都要大禍臨頭。
父親被錦衣衛捉拿,放還的機會渺茫,必會設法將罪名全部攬下。他們兄弟縱被牽涉獲罪,至多流放充軍,命總能保住。假如朝廷網開一面,自己憑著功名,尚能罰充外縣小吏。
放任閆二郎不管不顧的鬧出去,別說充胥吏保命,他們一家都要上法場!
“不行,絕對不行!”
見閆二郎仍是怏怏不服,閆大郎只能壓下火氣,費心勸道:“二弟,你聽我的,這事絕對不能往外傳。”
只要父親頂罪,自己和二弟即是“不知情”,命就能保住。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別看楊瓚現下得意,在朝中沒有根基,乍然富貴,早晚被浪頭打下來,死無葬身之地!
“大哥,你在怕什麼?爹被拿走,定是那小畜生在京城告狀!你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不想為爹報仇?”閆二郎惡狠狠道,“就算不能弄死他,也要讓他名聲徹底臭了,方才能出一口惡氣!”
“你弟弟說得對。”閆王氏突然插言道,“你爹被拿走,楊家必然脫不開關係!”
“娘!”
閆大郎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光是閆二郎,還可強硬壓制。閆王氏攙和進來,當真是添亂。
閆大郎用力咬牙,將即將爆發的怒火壓回去。耐著心,將事情掰開揉碎講給兩人聽。
“娘,二弟,不是我不想為爹報仇。只是事情掰扯開了,咱們一家都要栽進去!”
“怕什麼,不是還有京城閆家?”閆王氏哼氣道,“我就不信,咱們出事,他們敢眼睜睜看著。到時候,族裡的口水都會淹死那對父子!”
閆大郎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話都白說了。
二弟不開竅,娘也是一樣。
“娘,若是京城閆家肯幫忙,爹如何會被拿走?”閆大郎頓了頓,加重語氣,“就算不能救人,提前送個信總能做到。”
“這……”
閆王氏愣住了。
“娘,閆桓在朝為官,又是僉都御使,訊息定是靈通百倍。劉典史被錦衣衛抓走,至今已有不少時日。期間未必沒有風聲透出。假若肯幫咱們,為何不在錦衣衛來之前遣人報信?就算力有不及,救不了人,也算盡了族人的情誼。”
自送信的家人返回,閆大郎就有了擔憂。
同爹說,爹偏偏不信。
如今看來,他想的半分沒錯。閆桓父子是打算捨棄涿鹿本家,似壁虎斷尾求生。甚者,會尋機上言,在自家背後狠狠踹上一腳,捅上一刀,博個“大義滅親”的名聲。
“娘,這事您要聽我的。二弟,你敢揹著我胡鬧,我必請出家法!”
“你敢?!”
“爹不在,我便是家法!”
閆大郎瞪著雙眼,本欲彰顯威嚴。可惜被酒色掏空精氣,眼底壓著兩團散不去的青黑,削減了大半氣勢。
閆王氏依舊是哭,卻不再如之前嚎啕。
閆二郎梗著脖子,仍是不服。被閆大郎惡狠狠的瞪了兩眼,終究不敢再頂嘴。
片刻,又聽閆大郎問道:“這個主意是誰給你出的?”
其心陰毒,分明是欲致閆家上下於死地。
“我自己想的。”
啪!
閆大郎猛的摔碎茶盞,“事到如今,你還不說實話?”
閆二郎終究有些怕了。
“是紅姐兒。”
“我就知道!”
閆王氏突然叫道:“那個掃把星,喪門星!去把她給我叫來,我倒是要問問,閆家到底哪裡對不起她?給她吃,給她穿,像個嬌客一般待著,她竟敢這麼害二郎,安的什麼心!”
“娘,紅姐兒不是這樣的人。”
“你還為她說話?那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她娘也是一樣,整日家妖妖嬈嬈,必是狐狸精投胎!虧得早死,死得好!”
閆王氏的聲音越來越高,罵不解氣,更叫婆子去把紅姐兒主僕綁來。
未想婆子白跑一趟,紅姐主僕早已離開。
“走了?你休要誆我。”
閆王氏不信。
婆子指天發誓,更說加中多數僕人丫鬟均知,生怕閆王氏將火氣撒到自己身上。
“走的好!餓死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