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表現立功,如何升官,如何領賞?
天子親軍也要過日子!
於是乎,指揮使當眾發話,校尉力士如猛虎出籠,無需刑科駕帖,稍有蛛絲馬跡,便窮追猛打。一旦握住實據,當即押到北鎮撫司。
“天子震怒,閣老在背後推動,甭管是誰,有什麼背景,進來了就別想再出去。”
“謝閣老?”
流言直指謝丕,謝遷怎麼做,都是師出有名。
“不是。”透出訊息的千戶搖搖頭,神秘道,“是李閣老。”
“嘶——”
幾人倒吸一口涼氣。
李閣老?
“別不信!”
千戶手按刀柄,刻意壓低聲音,道:“你們以為科場舞弊是小事?是沒經歷過早年!要我說,這個往謝貢士身上潑髒水的,純屬自己找死。自己死了不要緊,怕還要禍及家人。”
“有那麼嚴重?”
“那些朝官怎麼說來著?李公謀,劉公斷,謝公尤侃侃。”千戶頓了頓,“內閣首輔是劉大學士,尚不及李大學士之謀,你們以為,李大學士出面,這事能善了?”
幾名百戶互相看看,接連嚥著口水,都有些頭皮發麻。
劉大學士脾氣火爆,李大學士輕易不怒。同為閣老,偏偏是後者,讓如狼似虎的錦衣衛萬分忌憚。
一物降一物,當真不能從常理解釋。
半個時辰不到,四個重病之人就被抬到北鎮撫司。
牟斌親自察看,眉間皺得能夾死蒼蠅。
“讓呂經歷過來,拿本官的帖子,到太醫院請王醫官。”
“是!”
校尉領命退下,牟斌站在堂上,虎目微眯。
殿試前尚且生龍活虎,偏巧錦衣衛尋人時就病了,還病得快要死了?
經歷過成化弘治兩朝,見識過萬妃時廠衛的手段,牟斌似想起什麼,表情愈發陰沉。
王醫官被請到北鎮撫司,見到並排躺在地上的幾人,二話不說,放下藥箱,逐一診脈。
北鎮撫司的人上門,果真沒好事!
若非是呂經歷來請人,還以為自己犯了事,要到詔獄裡走一遭。
兩盞茶的時間過去,王醫官收起手,取出一瓶丸藥,直接交給校尉,道:“溫水調兌服用。”
人事不省,服不下去?
直接灌!
堂堂錦衣衛,還要他來教?
王醫官只管救人,這四人是什麼來歷,是犯事還是蒙冤,半句不問。
身處北鎮撫司,旁邊站著一群錦衣衛,聰明人都該少看少問。必要時,嘴巴都要留在太醫院。
收起藥箱,王醫官起身要走。
牟斌開口道:“王醫官且慢。”
“指揮使何事?”
“以足下之見,這四人可是真病?”
都快病死了,還能有假?
詫異一閃而過,王醫官道:“這四人確是重病,以在下診斷,應是染了風寒,又誤了診治,今已病入骨髓。稍晚半日,便是神仙也救不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