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累得像老黃牛,旁人就能躲閒?
秉持著同甘共苦的原則,集體請示內閣,天子旨意,京城官員不休沐,不能單是神京。中都鳳陽,南都金陵,都要如例實行!
內閣點頭,官文飛送兩地,正打算放假回家的兩地官員,當場傻眼。
正月不休?
神京城的官員有事做,可以加班。他們一年到頭也沒多少政務,頂多看誰不順眼,抓到把柄彈劾一番。正月不回家,留在衙門裡能做什麼?大眼瞪小眼,數牆縫嗎?
奈何官文已至,並有抄錄天子口諭,加蓋內閣印章。兩京官員再不情願,也得回衙門枯坐,在值房裡嘆氣。
想到今上,愈發無奈。
天子是打定主意,一心復興聖祖高皇帝之法?
長此以往,日子可怎麼過。
越想越是鬱悶,不能說天子不對,怒火只能噴向神京官員。
你不好過,就要拉上旁人?
XXX的!
別讓老子抓住把柄,否則一月一封奏疏,不參到你回家種田,絕不罷休!
不提朝中官員如何,神京城內,熙來攘往,比正德元年更加熱鬧。
街頭巷尾,爆竹聲聲。
空氣中,飄散著節日的味道。
穿著新襖的童子,三五成群,頭上戴著鬧嚷嚷,手裡攥著兩三銅板,尋到正月裡做生意的小販,買一支糖葫蘆,一張肉餅,或兩個白胖的包子,都能高興整日。
歡樂的氣氛渲染,東城長街兩側,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元月十五剛過不久,燈市散去,許多制燈的商人依舊留在京中,藉著喜慶,兜售精巧的琉璃燈,走馬燈以及五顏六色的奇巧玩意。
彩燈多為大戶人家買去,掛在室內,也能照亮玩賞。
邊角料製成的生肖、木簪、頭飾,多為尋常婦人孩童買走。賺不了大錢,也能得三五個銅板。
有心提價,奈何攤位一擺就是三五個,又非金銀銅料,獨賣個奇巧,能回本已是意外之喜。貪心太過,怕是一樣都賣不出去。
朱厚照“養病”期間,帶著幾個伴當,兩次偷溜出宮。彩燈太大,目標明顯,委實帶不回,小樣的物件倒是沒少買。
湊齊十二生肖,幾支琉璃簪,送去坤寧宮。
買到三座木料雕刻的小燈,幾隻香木雕的鐲子,親自送到兩宮,言是他和皇后的孝敬。
兩宮甚喜,非但沒有追究天子私自出宮,張太后還令人開私庫,抬出兩隻箱子,一隻送到乾清宮,一隻送到坤寧宮,當是為兒子媳婦的一片孝心。
一時間,內宮氣氛分外和諧。等到小皇子小公主降生,必當更加和睦。
至於長春、萬春兩宮的美人,暫時被選擇性遺忘。
天子沒興趣,兩宮也不會提。
帝后恩愛,實為好事。偏寵妃嬪,將皇后丟到一邊,才會讓兩宮憂心。
比起朱厚照,群臣的日子就比較難熬。
大年三十不休,正月初一不歇,遇到邊塞急報,哪怕正用膳,也必須筷子放下,急匆匆趕往衙門。
因韃靼叩邊,整整一月,忙得腳不沾地。
待邊軍取勝,韃靼請求內附,天子也順應群意,下旨蓋印,變故又生。
少年皇帝氣不順,直接撂挑子,罷朝。
天子不上殿,卻是連發敕令。
京城文武一邊至衙門點卯,一邊還要加班加點,接待番邦朝貢隊伍,處理四夷送來的貢品。
這個關頭,薊州戰報又至。
別部額勒被萬戶仇殺,乞內附的韃靼部落包藏禍心,意圖裡應外合,再破邊塞。幸為邊軍識破,未能得逞。邊軍一戰斬首八百,得牛羊兵器無算。
戰報送到,經手的通政使司官員,當即出了一身冷汗。
遞送兵部,尚書侍郎差點沒打擺子。
送到內閣,劉健李東陽謝遷對坐半日,各有思量,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懷疑有隱情,卻不好盤根問底。全因隨戰報一同送來的,還有請功奏疏。薊州文武,邊鎮將領,臨近州府俱有官員列名。真要查,牽連絕對不小。
查不出尚且好辦。
查出問題,閣老都要頭疼。
“這一個個,真不能省心!”
劉健難得抱怨,李東陽捻鬚沉思,謝遷的立場最為堅定。
謝丕在薊州,請功奏疏為他所寫,內容必須為真!
沉默良久,不管是否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