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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西,這隻荷包是大娘親手繡的,錚哥兒也有。再則,聽大娘一句,這酒太烈,不可多飲。”

話落,退後半步,向顧侯福身行禮。不用婢僕,單手提起三層食盒,輕鬆離開。

楊廉握著荷包,疑色重現。

自家同顧叔家不是親戚,對吧?

小叔?

大娘?

這稱謂,是否哪裡不對?

顧錚見了,立時道:“母親獨我一子,我沒有兄弟姊妹,見到廉弟,自然喜歡。廉弟如不棄,喚我一聲兄長,可好?”

感情真摯,話語誠懇。

楊廉身為獨子,在宣府時尚好,入京之後,頗覺寂寞。有楊山楊崗為伴,到底相差十餘歲,存在代溝。

現如今,遇到顧錚,見其和氣,予人之感頗類顧伯爺,頓生親近之意。

縱使疑惑未消,因其一番話,也被壓入心底。

“兄長。”

這聲兄長,喚得真心實意。

顧錚頷首,頓覺一股暖流直衝心間,酥酥麻麻,暢懷之感,實難以形容。

年少的友情,單純而美好。

是朋友,更似兄弟。

顧小世子,楊小百戶,因這場相遇,人生道路驟然發生改變。

年少習字練武,長成晉身朝堂,臨陣殺敵。

友誼與日俱增,心計手段觸類而長。聯手挖坑,填土埋人的事蹟,舉不勝舉。

歲月流轉,隨著謝小狀元,顧小榜眼,王小先生,乃至皇太子殿下的加入,正德天子,楊顧謝內閣,錦衣衛南北鎮撫司,皆後繼有人。

至於東、西兩廠,劉公公和張公公含淚表示,咱家身殘志不殘,沒有親兒子怎地,咱家有乾兒子,一樣傳承本領。

甭管明宦還是奸宦,照樣後繼有人!

侯府家宴之上,楊廉有顧錚相助,捧著果子露,笑彎雙眼。

人生九載,終於體會到做兄長的樂趣,顧錚責任感爆棚。

楊御史無法向侄子看齊,端起酒碗,看著清冽的酒水,嚥了口口水,頗有些為難。

喝還是不喝?

考慮兩秒,終咬緊牙關,心一橫,就要仰頭灌下。

按照後世的話,毛腳女婿上門,酒量是最重要一關,不能喝也得喝!

未料想,碗到嘴邊,剛剛沾唇,就被顧卿劈手奪過。

“四郎不善飲,卿代勞。”

話落,碗一舉,頭一仰,一飲而盡。

連續三碗,楊瓚都只沾了沾酒味。顧伯爺全部代勞。

楊御史默然。

這等海量,他的確做不到。

果然,今生翻身無望?

顧卿放下酒碗,臉色不變,雙眸湛然。獨唇色殷紅,映襯膚色,竟有幾分妖豔。

楊瓚連忙轉頭,心中默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當著顧侯爺的面,萬萬不能失態。

“好!”

顧侯爺豪情頓起,拊掌之後,酒碗都不用,直接拎起酒罈。

“卿兒,同為父滿飲!”

顧卿沒有說話,接過家人新送的烈酒,拍開泥封。

見父親兄弟各舉酒罈,顧世子扔掉酒碗,同拎起酒罈,豪邁共飲。

楊瓚酒量一般,先時幾盞下腹,已是火燒火燎。

酒勁上來,頓覺眼餳耳熱。

見顧侯父子舉著酒罈,咕咚咕咚拼酒,楊廉顧錚湊到一處,低聲交流。楊御史乾脆推開酒盞,執筷挾起一塊排骨,啃了起來。

紅燒做法,火候正好。

既入味又不缺嚼勁,正好下飯。

舉起筷子,分別挾起幾塊,放入楊廉和顧錚碗裡。

“謝四叔。”

楊廉為父守孝,許久不食葷腥,楊瓚很是心疼。到京之後,問過太醫,得空就要給侄子進補。

可惜的是,無論怎麼補,都不見侄子長肉,反倒個頭有抽高跡象。如此一來,更顯得小少年身板不壯,很是單薄。

看著碗中排骨,顧錚愣了兩秒,謝過楊瓚,和楊廉一起開吃。

“勞煩。”楊瓚回過頭,對家人道,“三碗米飯。”

家人應聲退下,很快送來……三盆。

楊瓚無語。

是他說錯,還是對方理解錯誤?

誰家的碗這麼大?

家人正色表示,楊老爺沒說錯,小的也沒理解錯。根本原因,侯府的飯量皆以盆計,從不論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