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從她脖頸上滑下去,在碰到她胸前掛的玉佩時,稍稍停了一下。
“怎麼又來一塊?”
“我爹給我的。他說,這是當年從宮裡……”她還沒說完,唇上卻被他咬了一下。她疼得吸了一口氣,皺眉道,“你幹什麼?”
湛如將她抱起來,輕聲笑道:“難道不是白天你自己說要我侍寢的麼。”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碰,她臉微微一紅,沒有再說話。兩枚玉佩的絲繩糾纏在胸口,實在是很難分清彼此了。
117 真龍降世
湛如住的院子裡很少有下人,天色已晚,他親自出去叫人送了熱水過來。沐浴過後,兩人重新裹著被子躺著。片刻之後,靜亭翻了個身,懶洋洋地靠在他肩上:“我們聊一會兒天吧。”
他“嗯”了一聲。“聊什麼?”
“不如……你說說你是怎麼認識的陳柳霜?”她聲音依舊慵懶,但是語氣明顯有些快。湛如笑了笑,摸著她頭髮道:“你一直想問的就是這個吧,難為你了。”
靜亭被識破,只得沉默了一下。但他並沒有等她說什麼,道:“我十五歲那年,父王令我來中原,設法與中原朝堂牽上線。我初到京城,在酒樓和她偶遇。我問她京城風俗、權貴朝臣,她竟也都能說上一些來。那時她正和家裡人吵架,借住在她京城裡的一個朋友府上。我無處可去,她便邀我同去借住。”
“所以說,她是你的恩人?”
“算是如此吧。我在中原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她了。”他勾了一綹她的頭髮繞在指上,隔了一會兒又道,“我在京城中兩三個月,才漸漸打聽清楚,彼時新帝方登基不久,朝廷百廢待興。在這個局勢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卻從不缺人用。”
“然後呢?”
“然後,我就看中了你。”他慢條斯理地笑道,“我覺得與其混入朝堂,倒不如置身事外。可惜哪個權貴家裡,都不缺十個八個的食客門人。唯獨你這裡,既和聖上密不可分,又免去魚龍混雜的麻煩。我便想了個法子,住進了你府上。”
靜亭回想到第一次見他時候,他滿身是血的情形。不由得汗顏:“你想出的法子,就是把自己弄傷然後等我救你麼?”
他點點頭,笑道:“不然還能怎樣。那時候你我都只有十五歲,我能把你怎樣?”
“那如果當時,我沒有救你呢?”
他沉默了一下,像是想了想。隨後湊過來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笑著低聲道:“你不會的。”
那年第一次看見他,在他滿身血汙的映襯中,她只看見了那一雙漆黑的眼睛。那麼生動,纖塵不染,像是無論怎樣也不會掩蓋住他眼中的光亮一般。
他說的對,她不會的。
或許從那一眼撥雲見日過後,她就再也忘不掉他了吧。
第二天清晨,靜亭收拾好了,回到自己寢宮,繼續作出病怏怏的姿態支使綠衣收禮。下午亦照例去梨融院看了木姑,正和結翠說著話,外面突然匆匆跑進一個侍衛:“公主,上次那人又來了!”
這“上次那人”指的正是陳府的官家陳廣。靜亭叫人帶到梨融院來,見他又是一臉倉皇之色,便問發生了什麼事。陳廣施了個禮,急道:“殿下快去看看吧,夫人……夫人她不好了。吵著想要見您,請殿下去一趟!”
靜亭反應了一下,才想到他說的這個“夫人”,應該就是自己昨天沒見到的親孃。臉色微變,已經向外走去,邊走邊問:“怎地就突然不好了?”
陳廣道:“夫人原本就有氣喘的病,這些年不出門倒還好些。可是今晨……”他壓低了聲音,難堪地道,“昨晚上,大小姐服毒自盡……老爺本不讓我們將此事告訴夫人,但今晨夫人還是聽說了。”
靜亭心裡咯噔一下:“怎樣了?”
陳廣以為她問的是陳柳霜怎樣了,解釋道:“大小姐服毒很快就被人發現了,救得及時,性命無憂。”又道,“夫人卻不太好,聽說了之後,今早送去的飯便動也沒動,原樣端出來的。不一會兒氣喘就犯了,又不讓郎中看……”
靜亭點點頭:“我和你去。”兩人向外走去。
這時候,門內卻突然傳來一聲悶響,隨後是結翠的一聲驚叫。靜亭回了一下頭,卻驚異地看見連月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木姑,此時突然抬起了上身。她的面色很痛苦,像是用盡全身力氣,才完成了這一點身體上的挪動似的。
地上摔著一個燭臺,應該是剛才被從床頭推下去的。木姑正看向門外,竭力從喉中發出聲音似乎想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