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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兩包淚,卻不掙扎,還情深意切地凝視她:“娘子說得有理,你家人可不就是我家人嘛。”

笑歌的臉立時綠了,惡狠狠甩開他的頭髮,問:“外面情況如何了?”

“還在吵呢,正說到老皇帝偏心,拿岳父當擋箭牌護西郡王的事。”離弦抹抹淚,瀟灑地一撩銀髮,取了乾淨衣服來給她,“不過應該快了,說是今兒就要讓岳父岳母大哥大嫂下黃泉去陪你來著,估計旁聽的也沒哪個能活著把紅家的醜事漏出去。”

如果外頭的人聽見他這麼總結一場足以令山河變色的家族慘劇,十有八九要吐血。笑歌卻放心了:“才說到那兒?那還有一會兒呢。他們家以前的破事挺多的,想著我爹就要死了,大伯父肯定要說個痛快。”

一滾身下地來,拿冷茶漱漱口,大刀闊斧地掄胳膊踢腿,活動開了才換衣服梳頭。桌上有盆乾淨水,許是哪個宮女沒來得及拿走的,雖然有點涼,她還是將就著洗了兩把臉。

畫眉的時候離弦來湊熱鬧,捱了一爪子又委委屈屈退到旁邊去幫她選首飾。笑歌慢吞吞地畫著,一面問:“你岳父岳母大哥大嫂受傷了?”

離弦仰頭想了一會兒,很有把握地搖頭:“大嫂好像是故意敗給那個溫啥啥的。大哥是被我扔的茶杯砸到腳才被抓住的。岳母比較猛,殺出一條血路來護著岳父要走,我只好把茶壺扔出去砸了下她的腰,這才全齊了——岳父岳母和大哥臉上的傷都是他們剛才在屋裡打架弄的,跟別人沒關係。”

“難得我爹肯不顧斯文,倒便宜你了。”笑歌沒好氣地斜他一眼,往頭上插了朵紅芙蓉珠花,偏著頭叫他瞧。

離弦歡喜地不行,藉著讚美之際把成語又狠狠地踐踏了一回,不遺餘力,毫不嘴軟。

領命瞬移到府外看了下情況,又返來聽了下那對老兄老弟侃到哪兒了,還順手把惜夕的金刀撿了來,“紫家來的人不多,小柯找的另一批人已經到了。那個溫啥啥帶人悄悄把殿外的人全圍上了,岳父和你大伯父還不知道,正管那兒爭論誰才會斷子絕孫呢。”

確實。隔著牆都能聽見紅少亭和紅奇駿那兩把激動的聲音,顯是生死關頭,風度面子都靠邊站了。

不過互咒斷子絕孫還長篇大論引經據典,真真可鄙之至……笑歌暗暗搖頭,決心過了這茬就給老爹惡補下罵架必備常識。眼角餘光瞥見離弦把刀往被褥底下塞,不禁詫異:“你幹嘛呢?”

離弦理直氣壯地笑道:“我瞅著這刀伸縮自如,在人界也算得上是個稀罕物。雖然只有刀柄是純金打製,好在份量十足。我幫你放好,你改天得空了可以拿去賣個好價錢。”

“……那是惜夕的心頭肉。”

“哪兒啊!她沒殺大哥,那就是心裡有他了。這刀頂多能算半邊心頭肉。”他笑得得意,眉飛色舞。乏善可陳的容顏添了幾分活潑的味道,倒另有一種風致,“你說,她封印你一次,你嚇她一回和她毀我肉身,我挖她半邊心頭肉,兩樣都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天要下雨孃要嫁人的事,沒什麼過分的吧?”

“……”笑歌嘴角狂抽好一會兒,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舌頭來,“不錯,有進步。臨危不亂趁火打劫其樂無窮妙不可言,是塊持家的好料子。”

離弦大喜,環住她的頸,拿臉一股勁兒蹭她的粉腮,充分運用強大的肢體語言將搖尾巴的意思體現得淋漓盡致。

所幸笑歌不喜歡打粉底胭脂,倒也不怕他蹭,回手摸摸他的腦袋以示鼓勵,忍不住地暗歎,原來踐踏成語的感覺這般奇妙,難怪他鍥而不捨忠貞不屈矢志不渝群眾演員們大概都睡著了,是以皇上VS南郡王的文人對罵還在繼續,頗有滔滔江河綿綿不絕之勢。

那兩個都是文學青年出身,經綸典故信手拈來,不知是不是想著說得慢了氣勢上會矮一截,吐字又急又快,大好的皇家醜聞也被變成繞口令一般。語調激烈是真的,不過抑揚頓挫就談不上了。

說句實在話,就他倆這個對罵法,完全可以不用考慮把無辜旁人全滅口。因為啥?因為除了他倆,是個人都給繞暈了啊——當然,離弦非人,所以出現奇蹟也只能算特例,不能代表廣大人民群眾的反應。

只是,這一場明明應該是刀光劍影的武戲,再不濟也得是龐太師跟包黑子的忠奸對抗,為啥偏他倆就能給弄成了《夜審潘洪》的老生慢唱?

笑歌喝下去兩杯離弦用術回過鍋的熱乎茶,又吃了兩塊宴客剩下的栗子酥,而殿外的辯論居然還沒結束,她就有點不耐煩了。

吵架好歹也算種運動,她在殿裡也冷不著,但其他人呢?宮牆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