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壞我都喜歡……對了!乾脆拿來作我們倆的定情信物吧!”
這話好熟悉
笑歌有些恍惚。曾幾何時,那個白衣少年也曾這般笑語。只是物是人非,一切都已化作煙雲消散遠去。
眼角餘光瞥見離弦探究的目光和驀然沉鬱的臉色,她慌收了神思,垂眸淡道,“還要什麼勞什子信物?有你的月下美人不就夠了?”
摸不透他的心思,小打小鬧似乎也試不出他的底線。沒有把握降服他之前,任何惹怒他的事都不可以做——她不要以前的那些人因為她而有危 3ǔωω。cōm險。
離弦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一笑,低頭看畫,不再言語,只輕輕抿起的嘴角隱隱透出些冷意。
笑歌只覺有種不屬於自己的焦躁情緒慢慢流入心底,令她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雪靜靜地落,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漸融作一處。淺櫻色的傘下,那一紅一翠宛如雪地上驀然綻出的綺麗花朵,極豔,也極是和諧。
她淡淡瞥眼離弦,終是忍住溜到嘴邊的詢問,斂容靜神,專心作畫。
但,白梅始終不易以水墨表現。她思索再三,以淡淡朱砂點之,一樹梅花便傲然現於紙上。待落下最後一筆,剛舒了口氣,筆洗立時移到她手邊來。
就如那濃淡相宜的墨汁一般,他彷彿對她的心意所知甚詳,無需言語,便能配合得恰到好處,叫她有種舒心愜意的安適感。
笑歌瞥他一眼,不自覺地笑了一笑。耳畔傳來他輕微的呼吸聲,她方驚覺兩人連呼氣吐氣的速度都一般快慢,就像他兩個原本是一個人那般。
為何他一出現,她就會有那種奇怪的感覺呢?笑歌疑惑地望望他,心裡有種隱隱的歡喜,卻又說不出究竟,只感覺這一切似乎理所當然。
畫已成,兩個人卻都不動彈。風聲悄然遠去,天地彷彿僅剩下他二人,連寂靜也成了種享受。
許久,離弦方輕輕啟口,“天冷,進屋吧。”收了傘,輕抖袖掩去已止不住微顫的手,嘴角盈起汪笑,臉色卻無可抑制地趨於慘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與妖王有過約定,只能靠契約取魂積蓄妖力。替她改命,為她找尋合適的軀殼,還得令她食盡他人魂魄,以大半妖力為她定住神魂才得以固於一軀,不至為冥府索去。加之換心替人續命又非等閒,他如今已只是在強撐等待與柯戈博之約到期。
但不想讓她知道,也沒必要讓她知道。他要的是她眼中心中只有他一人,而不是氾濫成災的同情。
他掩飾得很高明,可笑歌已及時捕捉到了他臉上轉瞬即逝的一絲疲意。人明明還在眼前,左眸中的那一抹灼熱卻開始漸漸褪去。
她心底陡地一震,不由自主就扯住他的衣袖,“待會兒陪我去尋袁牢頭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去。”
對他,多少是有依賴的。縱然他改變了她的生活,心裡卻無論如何都恨不起來。尤其在落到那樣一個境地之時,這個知道她一切過往的男人就成了她唯一的親人。
討厭被約束,討厭被監視,但,不想他走。只有同他在一起時,她才可以隨性地大聲說笑大聲罵。哪怕大打出手,冷嘲熱諷,也不怕他會離開。
也許就是知道他不會離開,她才會那般肆無忌憚。也許因為看不透,所以才更不想放手。
“好不好嘛?”她的眼神懇切,聲柔柔,帶點撒嬌的味道。
離弦定定望了她數秒,臉上忽綻出個燦爛笑容,“好。”
破籠卷 第五十八章 遭遇前夫
雪勢愈發大了。街道上,兩側的房屋頂上都積了厚厚一層,好在天有些陰,雪光不是太刺眼。
笑歌是在北地長大的,這點冷對她而言算不了什麼。但小閣的身子卻似乎嬌弱得很,風一過就止不住地打顫。要不是笑歌曉得她的底細,只怕還真會把她當成什麼小家碧玉。
衣衫是換過的,不自覺就挑了身銀紅襖裙配雪兔毛領連帽兜的白披風,像是特意要跟身旁那個銀髮紅衣的少年搭上調。不過這也是白費力氣,除了她左手裡緊攥著的那一角衣袖,別人根本瞧不見她旁邊還有這麼一個人。
笑歌偷偷試過輕觸他的指掌,卻發覺捉住的只有空氣。於是愈發將那一角衣袖握得死緊,如同想借此證明他真實存在著。
離弦神色淡然,嘴角一直保持著微揚的態勢。可她看得出他臉上的倦意已越來越濃,而心底那種不屬於她的焦躁情緒也越來越叫人難以忍耐。
“是不是很累?”笑歌小心翼翼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