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鬱悶的倒也不是這個,而是她根本沒辦法覓到能與柯戈博單獨相處的機會
上課,她在這頭,柯戈博就在另一頭。散課了,連說句話的空當都沒有,孩子們就蜂擁而上把柯戈博拉走。兩個人好容易坐下來喝杯茶,磕磕又會有事沒事找藉口插一腳。
而顧及到公然出雙入對對小朋友影響不好,自打進了長歌村,以前一個在房樑上,一個在床上的清白“同房”也取消。
她本打算來個暗度陳倉,儘快把柯戈博拿下。可偏那小豆丁每晚像個小尾巴樣跟著她,不僅溫泉要同泡,睡覺也不放過她。
囧……這樣下去,她要怎麼才能確認那是不是愛啊?
糾結,很糾結。
長歌村這種悠閒的生活的確讓她緊繃的神經鬆弛許多,也許正是由於這樣,所以那個問題總是在她腦子裡揮之不去。
越來越多的時候,她的視線都會不由自主地飄到他臉上去。他笑,她也會不自覺地微彎了唇角。他沉默,她心裡就有些悶。
這種感覺太奇怪,弄得人簡直快瘋掉,卻還是情不自禁會去猜他的心,在人群裡搜尋他的身影。彷彿只有確定他在,她才能安心“嘖,臭男人!煩死人了!”笑歌猛地起身,踢開鞋子,把外袍一脫,就一個猛子扎進水裡去。
陽光披灑下來,水卻仍是刺骨的寒,心頭的躁動似乎褪下去一些。但,不夠,她的腦子還是沒辦法冷靜下來。
到底怎麼了?照以前對白雲舒他們一樣,設下陷阱,一步步把他逼得只有依靠她,不就行了麼?做什麼她下不了決心,也止不住胡思亂想——到底是哪裡不對了呢?
她長吸口氣,把整個人都深深沉進水裡去。
寒意滲進骨子裡,血液似乎凝成了冰,她卻愈發想念他懷裡的溫暖,想念那雙總是笑得眯做兩條縫的眼睛。
心煩意亂,意亂心煩。浮到岸邊趴了會兒,一閉眼想再潛下去,後領卻似被什麼掛住了,扯都扯不動。還沒來及回頭看,頭頂上就驀地炸響聲滿蘊怒意的低吼——“你不要命了?!”
一定是幻覺……笑歌有點暈。揉揉沒了知覺的耳朵,又抹了抹臉上的水,仰頭望去,那眼如柳葉般細巧的男人正黑沉著臉怒瞪她。
被湖水凍得發木的腦子忽然開始運轉,她立馬慌了神,“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試圖掙開他的手,鑽回水裡去。他卻已輕輕鬆鬆把她提到岸上,胡亂拿外袍將她一裹,抱起來就走,“看了你發神經都一個多時辰了——你說我怎麼會在這裡?”
哦,原來都一個多時辰了,難怪她覺得手腳不聽使喚……啥?他說啥?!
笑歌窘得不行,死命掙扎著要下來,他卻抱得愈發緊。還沒好氣地斜她一眼,低聲呵斥道,“亂動什麼!摔下去我可不管你!”
好容易擺脫那群小鬼頭,屋裡卻沒了她的人影。跟明月一打聽,曉得她獨個兒來了半山湖,忙不迭就來尋。結果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足足一個時辰,這女人居然還沒有發現他,真正可惡至極!
他越想越氣,忍不住就訓斥起來:“說了這湖深得很,叫你不要自己一個人下水,你耳朵長哪裡去了?要是我不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玩下去?碰上腿抽筋怎麼辦?遇上野獸……”
一路走一路念,唸了半天沒回應。他詫異地低頭一看,頓時渾身無力——懷裡那位鼻息均勻,顯是早已夢周公去了。
“嘖!頭髮衣衫都溼答答的,虧你睡得著!”柯戈博恨恨咬牙,只得加快了步伐。明知她已經聽不到他說話,還是忍不住繼續訓導,“若是生病了,你別又嫌藥苦!真不知道以前惜夕是怎麼教你的!一輩子脫不了小孩脾氣,任性妄為,總要人替你操心……”
真是太能嘮叨了!她以前怎麼沒看出他這麼有做老媽子的潛力?笑歌終於捺不住偷偷做了個鬼臉,又在他發現之前及時恢復“安睡”的模樣。
“老老大!原來你在這兒啊!”
剛進村,磕磕那脆亮的聲音便劈面而來。他躬著身子,手拄在膝上,還沒看清情況,就氣喘吁吁地埋怨道,“不是說好去打野豬的嗎?你怎麼突然自己跑掉了?”
當真是陰魂不散啊……柯戈博在心底哀嘆,一記飛刀眼把他的下文打回去,“小聲點,她睡著了。”
早知道就不帶她來長歌村了。本說避開那些蒼蠅,清清靜靜培養感情,沒想到蒼蠅最多的就是這裡——一刻不得閒,還不能表現出半點煩意。
磕磕瞅瞅他懷裡的人,愕然地湊近來,拿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