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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鬧半天,原來還是為了花!白可流和紫幕錦都不禁暗暗搖頭——雖皇后非他生母,場面總得撐撐吧?這倒好,人還躺在屋裡,他又惦記上他那些花!

剛這樣想著,紅子易也來了一句,“是啊。在宮裡要避嫌,等到北苑再隔出去,想找皇妹就更難了。一次淘到那麼多孤本,真正難得,我還想問她從哪兒弄來的呢。”

白可流皺皺眉,什麼話也沒說。紫幕錦生怕他們再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一頓猛咳,咳得老臉都皺作一團。紅子安卻詫異地望望他,還壓低聲音好心建議,“丞相大人不舒服?不舒服就不用進去了,反正一樣看不到母后的臉——父皇心情差得很……”

紅子易也出人意表地接嘴,“是啊。皇妹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不高興了,剛才跟父皇說話也怪里怪氣的……”

紅少亭就在裡頭,他兩個竟這等沒分寸。紫幕錦急得直瞪眼,白可流卻來了興趣,“哦?公主說了什麼?”

紅子安似乎也發覺太失禮,擺擺手,先走了。紅子易渾然不覺,回頭望望內堂,聲音宛如蚊蚋,“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聽著像是在諷刺人——說回去抄多些經,給父皇的比給母后的多五卷……”又搖頭,“不過應該也不是這意思,所以想替父皇祈福吧……兩位大人,我還要趕著回去檢查書庫,先走一步——最近天氣不好,好多書都起黴了……”

紫幕錦擔心紅少亭會聽見,急得大冷天也出了一身汗,看他離開,不覺暗鬆了口氣。瞥見白可流露出種似笑非笑的神情,心叫不妙,正要進殿,卻被他一把拉住——“紫老兒,慌什麼,我兩個先去換了衣服再來吧——沒聽二皇子說嗎?皇上心情不好,再瞧見我們一身紅袍闖進去不更是火上澆油?”

紫幕錦不悅地甩開他的手,“說什麼胡話!一來一回一個時辰都不止,難道要讓皇上等我們兩個?”

白可流微睞虎目,眼神冷冽,輕輕一句驚得紫幕錦差點跳起來,“若換做我等了那麼多年,也不會在乎再多等一個時辰吧?”望著他如臨大敵的表情,忽然莞爾,連絡腮鬍子也擋不住那滿臉笑意,“不過食君之祿,為君分憂也是理所應當……紫老兒,別那麼緊張。我不過與你開個玩笑罷了——既然來了,我又怎能就這樣回去?”

酉時,雨住。

麟祥宮的月清池中水汽蒸騰,白霧嫋嫋,三個出水口仍源源不斷將熱水注入。遮雨的大棚一除,便是露天,但為著乾淨,第一道熱水照例只為洗池。

紅笑歌半臥在池邊軟榻上,瞧著那一池煙霧騰挪出神。惜夕和巧巧領著眾宮人急急將屏風擺起,又在池四面的木架上掛起重重紅綃。二遍水時,還有數名宮人提了花籃來朝水中散花。

本來這種事當在公主駕臨前做妥,但連日落雨,露天池一直停用。誰也沒料到雨剛住,紅笑歌就發話說要來這兒,且說來就來,全不留時間給她們佈置——也只敢心裡埋怨一兩句,面上卻不能露出分毫不滿。

待一切準備就緒,巧巧欲替她寬衣,她卻一擺手,面無表情,口氣生硬,“惜夕留下,其他人都下去。看好門口,任何人都不許擅入!”

眾宮人只當她是為著皇后的事不快,生怕走慢一步被她尋來出氣,都慌忙退去。

人一走,惜夕忍不住嘆了口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心情不好也就罷了,何必弄得她們不安心?”

紅笑歌不發一語,輕輕一抖肩,玄青外袍順著雙臂滑下,癱軟於地,燈火掩映下幽光暗轉,像蛇蛻的皮。又將珍珠腰帶扯下,衫裙不除便下水去。

水漫過雙肩,仍嫌不夠,又往下滑了一截,直至沒頂。惜夕知她水性很好,倒也不慌張。只是紅笑歌頭一回出現這樣的舉動——彷彿鬥志全失,卻又緣由不明,不能不叫人擔心。

過了好一會兒,紅笑歌才慢慢把頭露出水面,卻依舊不肯把臉轉向惜夕那邊,只用種古怪的語氣問道,“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話問得好沒來由,惜夕不禁一愣,心想該不會是她今日去西六受了白雲舒的氣,才會這般悶悶不樂。

正暗忖如何應答不會讓她更消沉,卻聽紅笑歌低嘆一聲,“算了。我知道全天下你最疼我,所以你一定不會說實話——天晚了,你去休息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可惡!定是那白家小子口不擇言,弄得她如此頹喪!惱意浮蕩心頭,惜夕忍不住恨恨咬牙。瞧紅笑歌又將腦袋埋入水中,顯然不想再開口,曉得再逼她也沒用,只得也退出去。

池水熱度適中,但灌進耳內的滋味卻不是那麼美妙。紅笑歌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