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老者到總角孩童,誰都不敢提起這個名字。
那一日,三萬禁衛軍親眼看到那名女子決然地跳下萬丈懸崖,而他們的帝王在崖邊站了整整一夜。
那一晚,下了整整一夜大雨,而帝軒卻像毫無知覺似的,如同石像般任憑雨打風吹,他的身後跪著如海的黑甲士兵,但卻無一人敢上前勸他離開。
自此以後,帝軒變得更加殘暴無情,即便是近臣、妃嬪,只要有一點過錯,輕則處斬,重則滅門。
這三年來,皇帝身邊的人,莫不活得提心吊膽,沉重壓抑的氣氛籠罩在金坎宮的上空,像是濃厚的烏雲,揮之不去。
這些年來,帝軒唯對一件事堅持不已,那就是他始終相信皇甫瑾不會就這麼輕易死去,所以他派出無數人馬去搜尋她的下落,但都石沉大海般毫無音訊。
而在兩個月前,當帝軒決定再一次發兵天啟時,他仍然不忘吩咐圖坦派出暗衛,潛入天啟國土,尋找那名女子。
作為一名臣子,圖坦明白一個帝王最不需要的便是感情,特別是那名女子還是敵國的公主。
所以私底下,當他得到皇甫瑾的下落時,他曾猶豫過要不要稟告帝軒,但思量再三之後,他還是決定據實稟報,因為他知道,帝軒派出打聽下落的人馬中,絕不止他一路。
“說。”帝軒仍然沒有抬頭,但畫筆卻停滯在了半空。
第2卷 猛獸將搏,弭耳俯伏 第七十九章 描繪畫像(二)
“微臣派出的人打聽到,西陵郡的北面有個土匪窩,他們的寨主很像瑾公主,而那名女子剛好也是三年前被人救到那裡的。只不過,微臣卻覺得此事有些蹊蹺,若是瑾公主真被天啟國的人救了,怎麼會不回宮,反而去當攔路搶劫的土匪?”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帝軒和皇甫瑾之間的事,大溯上層知道的不在少數,此次說不定是有人別有目的放出的假訊息,不得不謹慎。
“土匪?呵呵。”帝軒突然輕笑出聲,他放下手中的狼毫,轉身面對圖坦,後者立刻單膝跪地,“這才是她的作風。朕當初昭告天下,封她為妃,就是想斷了她的退路,讓天啟皇朝不敢接納她。但朕似乎是低估她了,佔山為王、自立門戶的本事,她可一樣都不差。”
“陛下,您難道相信,那名女子就是瑾公主嗎?”
“朕相信宋曉就是皇甫瑾。”帝軒說出的話,讓圖坦驀然心臟漏了幾拍,皇上連名字都打聽到了,那說明這個訊息就是真的了。
但他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到外面一道略顯稚嫩的嗓音突然響起:“皇兄!皇兄!”
話語間,帳門又被掀開,一名十三歲左右的少年,穿著銀白戰鎧,不等通報,就這麼突兀地闖了進來。
“叩見七王爺!”
“圖坦,你也在這。”帝康一邊取下頭盔,一邊大笑著朝帝軒走來,“皇兄,東路軍又打了個大勝仗,你說,我該怎麼獎勵那些將領?”
帝軒揮手屏退面色尷尬的衛兵,看著稚氣未脫的少年,輕笑道:“你再過兩年都可以成家了,怎麼現在還這麼冒失。”
“皇兄,臣弟高興嘛。這可是我帶領打的最大的一場勝仗。”有些炫耀地揚起眉梢,少年神氣地說道。
“好,那你想要什麼賞賜?”帝軒有些無奈地說道。
“賞賜嘛--還沒想好,等臣弟想到了再告訴皇兄。咦,皇兄,你怎麼老是弄這些漢人的玩意啊。”帝康皺著眉頭望著香檀木桌上的畫卷,有些不滿地說道。
但當他走近時,面色徒然一愣:“這不是那兇女人嗎?”
突然想到了什麼,帝康有些激動地抬頭望著帝軒:“皇兄,你是不是找到她的下落了。”
帝軒彷彿早就料到他的反應,也不回話,而是重新執起墨龍紫玉硯臺上的畫筆,在畫卷上落下最後一筆,一名身著漢服的美麗女子驀然印於紙上,而筆尖的下方,那雙帶著一絲冷冽的杏眸清亮有神,神態和宋曉有九分相似。
“圖坦,你讓畫匠臨摹這幅畫像,重新張榜通緝令。”
第2卷 猛獸將搏,弭耳俯伏 第八十章 守株待兔(一)
“微臣遵命!”
“皇兄,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找到那個兇女人的下落了?”帝康有些著急地問道,稚氣的臉蛋老成地皺起了眉頭。
“八九不離十。”帝軒湛藍的眼眸輕輕掃視了帝康一眼,少年立即收斂起激動,挺起胸膛,假意地咳嗽一聲,以表示自己很淡定。
“那怎麼還不派人把她抓回來?”帝康粗著嗓子,故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