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況。
“您的思慮我明白,但您不需要冒這麼大的險。”韓君正理所當然以為宋曉是因為怕第六師失利,才自願前往。但她和帝軒關係匪淺,讓他們對上難保不會發生什麼,他答應過師傅和謙玉,要保護她,所以帝軒理應是他去迎戰。
宋曉搖搖頭,聲音輕柔但是透出一股執著:“兵事兇險,軍人又怎可擔心自身安危而不顧大局。不用我說,將軍也知道整個天啟,有多少悍將,又有多少莽夫,此次一役,說不定能扭轉整個戰局,將軍難道放心將此事交給一群連敵人的營寨都不敢靠近的膽小之輩?”
“我會親率西疆軍前去增援。”韓君正開口道,她說得對,此戰非同小可,就如同赤渡城之戰,他這一次也寧願冒險,否則錯過此次機會,戰火曠日久年,帝國軍遲早會被大溯蠶食鯨吞。
“不行。”宋曉斷然否決,“將軍若帶領西疆君貿然出擊,只會打草驚蛇,艾山支脈附近還有不少大溯軍隊,若將軍前去,帝軒自然也會調遣附近的軍隊,這樣一來,三水河平原必定會爆發大戰。失去了堡壘城牆,在平原上對上大溯鐵騎,帝國軍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全軍覆沒!”
“我不會調遣所有西疆軍,只會帶領一支輕騎前往。”韓君正說道。
“將軍身負國家安危,又怎能輕易冒險。而且沒有你坐鎮西疆軍,面對節節進犯的大溯虎狼,中京又該如何自保?”宋曉理智地說道,雖然韓君正與帝軒交手多年,瞭解對方的用兵習慣,但他身上揹負了太多責任,而且此戰冒的風險極大,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猜測而讓韓君正白白斷送性命。
“您可以替我坐鎮西疆軍,相信以您的才華,必定不輸於我。”韓君正仍然堅持己見。
果然正直的人是最固執的,宋曉見說服不了他,忽然長長嘆了口氣,語氣中夾著一絲疲憊:“將軍應該知道我和那人之間的事情吧。”
韓君正點點頭,他們的事天下皆知,這是因為如此,皇室才勃然大怒,將她除名。
“將軍可能算是在戰場上最瞭解他的人,但普天之下,最瞭解帝軒的人也許是我。”宋曉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只是有些苦澀,她不想去想他,可是那些生活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卻像紮根在岩石上的苔蘚,印在了她的腦海裡,怎麼抹也抹不乾淨。
她瞭解他,知道他總習慣傍晚閱讀戰報,總是申時三刻起,穿衣不愛扣最上面那顆紐子,吃魚不吃魚頭,從來不碰青菜,最愛的酒是青丘進貢的佳釀,最討厭的顏色是白色,不管多熱,他都習慣穿著一件中衣合睡,以便隨時能起身。
她也知道他的脾氣,他不喜別人忤逆他,發怒前眼眸的顏色會變得像大海一樣深邃,似有黑色的海浪在其中翻滾,薄唇會抿起,眉頭會輕皺,而當他露出那如霜鋒雪刃般的笑意時,卻是他最可怕的時候,他一句話便能令千萬顆頭顱滾落,而且從不手軟。
韓君正看著她的表情,知道她其實並不願提及往事,無聲地嘆了口氣,還沒等他開口,便聽到她繼續說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他不知道對手是我,而我知道對手是他,這是我的優勢。將軍雖然驚才豔絕,但就如將軍瞭解帝軒那樣,他也瞭解你的用兵習慣。你若前去,戰事或許會陷入僵持局面,而那時大溯只要揮師南下,西疆軍又怎能抵擋百萬大軍。就算依將軍所言,由我坐鎮,軍中有幾人會服?西疆軍乃虎狼之勢,強師勁旅,士兵必定也是一身血性,我在軍中既無資歷,也無戰績,如何能服眾?就算我有驚世才華,也不可能率領一干不聽命的將士去迎戰大溯軍。”
她的話字字珠璣,頭頭是道,西疆軍是他一手帶出的軍隊,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說的全都是事實。
西疆軍雖然戰功彪炳,卻難掩常勝軍的傲氣,只是借兵,屠剛等人便頗有微詞,若將統帥一職交給一名來路不明的無名小生,軍中必定掀起悍然大波。
韓君正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想起戰死在輝蘭城的先皇以及特意囑託他的宇文謙玉,他默然。
宋曉知道她快說動他了,接著說道:“比起鐵浮圖,第九師更是帝國的毒瘤,不得不除。如今大戰已近,斷不能讓這些無恥宵小將國門開啟,恭迎敵軍入境。所以,鋤奸一事刻不容緩。但現在寨中的兄弟被困在宛涼,不能擔此重任,因此只能依將軍剛才所說,派西疆軍戰士混入流民,斬殺姚磊。戰場瞬息萬變,戰機稍縱即逝,有些事不能拖也拖不得。這些道理,相信將軍都是明白的。”
她的話太有說服力了,即便是韓君正這樣擁有鐵一般意志的軍人,也再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