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林素月在心中默下決心,待祁恆逍回來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瞧他以後還敢不敢叫他母子擔憂驚嚇若此!
只是,在那之前,她先要將他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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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夕!”靖池毓見到前頭倩影止不住的微笑,“你喚我前來可是有事?”
那日重逢靖池毓雖給了遙夕傳訊之法,可林素月謹慎,這些日子相見次數卻是有限的緊。
“池毓。”林素月本是佇立樹下獨自沉思,聞聲,轉回首見到好友快步而來,微微舒展了蹙緊的眉,待他走到跟前,立時急切問道:“那布兵圖一事後來怎樣,你可知曉?”
靖池毓聞言臉色便不由沉了沉,她急急地叫了自己來,卻是為了祁恆逍,雖是得她傳訊時也猜到了一二,但此刻真聽她問了出來,心中仍免不了一陣不'炫'舒'書'服'網'。
“布兵圖的事,我自是知曉了,前頭還曾傳信於你呢,怎的,你不曾收到?”靖池毓扯唇道。
“我聽恆逍說了多得你傳信,才知布兵圖已回赫連齊雅之手,只是……”林素月何其聰穎自然聽出他這反問來得刻意,當此之時卻無暇探究,啟唇問道:“池毓,赫漠究竟是怎樣一人?”
“赫漠?”靖池毓挑眉道:“他雖為北狄王后養子,但王后自有親子,自然多的是打壓利用為那嫡子做墊腳石之用,身母身份低微又不得寵,他本人非嫡非長也頗為尷尬。若是甘於平庸將來混個閒散王爺倒也無妨,可惜卻偏偏有著極大的野心。呵,說來我當日也是挑中了這一點才相助於他。”
“野心……”野心聽上去極富攻擊力,與有野心的人結伴無異於與虎謀皮,但其實野心並不可怕,恰恰相反,有野心的人就有弱點,有弱點便能利用,可是……林素月蹙眉,道:“池毓,依你之見赫漠算不算得聰明人。”
“自然算得。”靖池毓皺了皺眉,“那又如何”
“一個有野心又聰明的人,怎會如此行事。”林素月搖了搖頭。
“你此言何意?”靖池毓難得不解。
“權利慾望雖然使人瘋狂,但如赫漠這般自幼便需處處小心、事事謹慎的人,是不該如他表面顯得那般魯莽意氣用事的。”頓了頓,林素月續道:“如今大祁正需拉攏北狄,眼看著求娶祁若蘭與大祁聯姻的好事就在眼前。雖說北狄王后不可為外族之女,但大祁的大公主畢竟身份不凡,以赫漠之智若是想法使上頭兩個王兄‘不幸逝世’,再有大祁幫襯著,登王位便是掌握中事,這才是一個有野心的聰明人該做的。”
聞言靖池毓一怔,卻聽林素月似嘆息一般道:“北狄王年年納貢對大祁可謂恭謹,顯然並無異心。可赫漠卻當此之時,甘冒大不韙,不懼滔天之禍與你同謀聯合西戎興風作浪卻是何故?”
見靖池毓欲開口,林素月伸出一指,示意他聽自己言完,“若說起初與你共謀算得是相互利用,為了鞏固他自個兒在北狄的地位,倒也說得過去,只是如今他在北狄也算小有根基,此番又得了那人青眼駙馬之位已是囊中物,何必再去盜那布兵圖?”見靖池毓深思,林素月續道,“何況他能佈局利用赫連齊雅即製造事端拖延時日。”說到此不由有些咬牙切齒,“又能算計她做了替死鬼,且瞞著你,足可見心機深沉。只是,既有此謀略何必非舍駙馬之位近在眼前的榮華富貴,卻偏取那布兵圖,執意兵戈喋血之途?”
靖池毓良久不答,似是沉思,半晌卻是道:“素月,這些又與你何干呢?”
林素月一怔,卻聽他道:“我不曾想過,因不需去想,這中原天下如今是他祁家天下又與你我何干?”頓了頓,低了聲道:“祁恆煦他……他如此待你,你當真心中再無半點恨意?你昔日為他費盡神思一片深情,他卻恩將仇報,雖說鳥盡弓藏乃是常理,但你們是結髮夫妻,又曾生死盟誓,他卻這麼對你,你……當真就不心寒忿怨麼?!”
微風柔柔地拂過額前秀髮顯出那潔白的額頭,透著月華好似白玉一般,林素月極淺地一笑,道:“池毓,若我說那些我都忘了,那一定是騙人的。”
靖池毓一愣,頓悔自己一時憤恨竟然失言,正待說什麼卻聽她道:“只是,那些終究過去了。”
“遙夕?”
“人生極短,古往今來七十已稀滿百者又能幾人?日升日落便是一日,說到底任你帝王將相也不比布衣百姓多幾日光陰可糟蹋。”
林素月輕聲一嘆:“我當日雲臺一躍自以為斬斷恩怨,實在是錯了。”重生後,她不止一次懊悔自己處事不周連累了玉簫鳳族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