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月頓了頓,才道:“那時北狄大王子已然成年上陣殺敵,他的母族皆是武將勇猛喜戰,相較之下自然是北狄文臣氏族出身的王后之子繼位與大祁才更為有利。你是北狄王后的養子,予你重視,便是長王后的臉面。”
“你……你胡說!”怪只怪鳳遙夕那時伸出手遞來點心的那一幕,實在太過美好,以至於重來故地,他會抑制不住犯險來此雲臺,想在心中默祭一番也是好的。如今林素月所言顛覆了他多年的思憶,偏偏全在情理之內,赫漠若無過人之處如何能掌北狄大權?只是此刻,卻仍剋制不住面紅耳赤怒不可遏。
“我不曾胡言。”林素月定定望著他,鳳眸忽明忽暗,似在追憶許久許久前的曾經,良久才道:“有一事你不知,‘高價買羊,低價買馬’並非天耀帝所定,這本是大祁定國時他的元后所謀。”
赫漠怔然,卻聽她道:“內外親疏自有所別。她……縱然不是大祁的皇后,也是生於中原,長與中原,身上流著中原人的血,要護要顧得自是中原百姓。”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 話說 高價買羊低價買馬 貌似以前聽說是漢武帝他爹弄出來的……如果是真的 偶想說他才素最大的腹黑啊……!!
毒傷
‘她縱然不是大祁的皇后,也是生於中原,長與中原,身上流著中原人的血,要護要顧得自是中原百姓……’
靖池毓在旁聞言卻是一驚,遙夕此言莫非別有深意。莫非,莫非她竟是已然知曉了自己的心思?他一時恍惚走神,便在這一刻一時默然無語的赫漠突然發難,不知何處抽出一把短刀,二話不說,猛地便朝林素月揮去。
那一刀,赫漠十分功力,萬分怨氣,似要將這多年如履薄冰,眼睜睜瞧著北狄日漸衰敗亡於安樂的怨恨一同發洩出來一般!
那一刻,赫漠覺得眼前這人竟與記憶中那風華絕代的女子重疊起來,一樣鳳眸如水,又一般寒涼如斯。
那一瞬,赫漠其實不曾想過這一刀下去會有何後果,他只是……一個人揹負這一切一切太久了,在長的彷彿千萬年之久歲月中,那人那時如春日般溫暖的笑意一直如雨後甘霖般滋潤著他的心扉。
可今日,她卻站在那兒輕而易舉地便將,他這麼多年來唯一可感受到溫暖的回憶徹底毀壞,沒有嘲諷,沒有譏笑,甚至不帶一絲情感,可那份淡然平靜卻愈發叫人憎惡起來!他揮刀而去,似乎眼前之人只要消失了,那麼今夜聽到所有的話都可以煙消雲散……
說來林素月這些日子來也曾按以前的路子重修內力起來,只是這具身子的底子終是太差,修習的年齡又太晚,縱然她通曉奇經八脈之理,終究不可一日登天。林素月雖善於揣摩人心,又怎料到當年鳳遙夕別有用心的那一點點和善之舉,竟會被赫漠看得如此之重?
她道出往昔之事,雖已無傷仍有所感懷,怎料赫漠突然發難,情急之下側身一避,回手以隨身佩戴的匕首一擋,但終究難敵如有千斤的寶刀。鋼刃刺入胸膛,鮮血溢位,那一剎,如此之快,以至於林素月竟不曾覺出劇痛,已是滿目鮮血。
被這一幕驚呆,靖池毓驚呼一聲,猛然上前,卻尚不及動手,已有人快他一步擋下了赫漠的刀鋒,徒手……
“逍……親王?”他分明被囚怎會來此?赫漠瞟了眼握住自己刀鋒鮮血直流的手掌,勢力於手便要猛地劈下。
可下一刻祁恆逍卻是徒然放開了那刀鋒,便在刀鋒揮下,千鈞一髮之際出手重擊於赫漠腹部赫漠只覺腹部一痛,身子不受控制的後仰,倒在地上,張口滿嘴血腥。
祁恆逍不曾再望他一眼,只走至林素月身旁,原已不支委頓於地的人見他到來,不由微微一笑:“你……來了?”
點點頭,祁恆逍伸出手扶住她,只是雙手不聽使喚的顫抖著,聽她虛弱地笑道:“我沒事,只是點皮外傷罷了。”確實是皮外傷,她方才也已自行點了穴道,只是‘林素月’這具身體太弱,饒是不曾傷到五臟六腑,只怕也虛得調養好一陣子。
“好一陣子?”赫漠在一旁被慢了一步的靖池毓制住,卻是冷笑連連:“這短刀常年用北狄王室特製的劇毒淬鍊,被此刀所傷者五臟六五逐一枯竭而亡,絕無倖免!”
“交出解藥來!”靖池毓聞言驚怒,手下不留情,立時便斷了赫漠一隻胳膊,後者卻恁是硬起竟是哼也不哼一聲。
祁恆逍徒然六神無主,卻見靖池毓竟丟下了赫漠,反上前拾起了那把刀,他素知靖國在毒物上手段非常,不由急問道:“可有解法?”
靖池毓皺眉道:“這毒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