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說下頭的人就是袁瑤都不解的,霍榷只道:“只有這般南陽伯方讓王姮回來。”罷了他就去上朝了。
又轉一日,正是元宵節,王姮果然自己隨侯府的車回來了。
這時袁瑤再問,霍榷才說了其中的緣故。
都察院左都御使趙子括為人正中嚴謹,不畏強權,敢直言上諫,每天上朝必定要從南陽伯府前過,且經過的時間也極為規律。
霍榷讓侯府的馬車寅時五刻到,就是讓趙子括瞧見,而正好南陽伯王諲又出門上朝了。
王姮是被趕回來的,南陽伯王諲當然是不快的,下朝後見侯府來接王姮,卻不見霍榷親自登門,令他想敲打霍榷幾番落空,不快便化作怒火了,就將來接王姮的人打了出門,這般“恰巧”讓下朝回來的趙子括又瞧見了。
元宵這日,趙子括又見了一回南陽伯府趕人,早朝之時正好就有人彈劾鎮遠侯和霍榷,藐視天恩,不滿賜婚,明面上準王姮回孃家探視,卻多日來不聞不問,大有長久置之不理之勢,令王姮形同被休。
霍榮和霍榷父子兩人自辨,趙子括作證並反斥南陽伯才是那藐視天恩的,做賊的喊抓賊。
南陽伯王諲吃了一記啞巴虧,回府後立時就命王姮隨侯府的車回來了。
礙於叛亂殘餘,京城不得不宵禁,只如今元宵佳節,為顯京城的安定,禎武帝下旨解除宵禁。
此時府中已將壽春堂收拾整齊了,霍老太君攜著官陶陽就回了壽春堂住去了。
霍老太君瞧著這比往日更齊備的壽春堂,便有心請來族中眾人,歡聚一堂。
只是一來請的倉促了,二來也不乏年邁懶動的,三是有孝在身的不來,孀居的不來,還有妒富愧貧也不是沒有的,這些個自然也不來了。
於是當夜來的人便不多了,只少君伯帶了一家子,和一些姻親,但女眷這邊也算是熱鬧的了。
霍榮領著小輩子孫們自是在另一處的,就連俍哥兒也到外頭去了。
霍老太君貪圖熱鬧,定了百戲,一時笙歌聒耳,笑語喧闐,再看那滿園各色燈籠,張燈結綵,琳琅滿目。
袁瑤雖身子重了,可親朋滿座,她也不好不見人,和王姮一道來一一請了安,便又回濉溪院去了。
霍夫人也是略坐坐,領了霍老太君的賜也辭了,倒是霍榛和霍韻都留了下來。
府中有客,宋鳳蘭是最不得閒的,四處周全著,總算是讓賓至如歸,頗得稱讚。
這一夜的熱鬧待到賓客散去,霍老太君雖覺疲乏了,可心裡高興,只官陶陽一人常神不守舍地掀簾櫳向外張望的。
“陶兒,你身子剛好利索,怎風口處站著?”霍老太君坐在那新做的紫檀洋漆描金團壽的榻上,邊吃著茶醒醒酒,邊問道。
官陶陽忙忙轉身,面上依舊焦急不安著,道:“老太太,眼看都散了,怎麼還不見俍哥兒回的,剛交三更了。”
霍老太君明白官陶陽的擔心,便安慰道:“俍哥兒可是老大抱去的前頭,你又不是不知老大如今對俍哥兒好似新得的兒子,心頭肉一般待著,你還怕俍哥兒吃虧不成?”
霍杙喜歡俍哥兒,官陶陽自然是高興,但這早晚了還不帶回來,她還是不放心的,正想著讓霍老太君打發個人去問個究竟,就見宋鳳蘭身邊的廣袖打著燈籠過來了。
廣袖進來給霍老太君蹲了福,道:“回老太太,姨奶奶,大爺說大少爺玩了一夜累了,如今已在聽雨軒睡下了,讓老太太不要擔心。”
霍老太君倒是無所謂。
只官陶陽卻是那裡肯依的,急忙道:“這怎麼使得,俍哥兒睡了最是不得安生的,一會子踢被子,一會子說夢話的,還愛半夜起來,要是見著不是他原來睡的地兒,還會又哭又鬧的。大奶奶累了一日了好不容易能歇上一歇的,那裡還能再讓俍哥兒攪擾了大奶奶的。”
廣袖又道:“姨奶奶放心,大奶奶見大爺喜歡,就撥了得用的丫頭、婆子跟著服侍大少爺,大爺在一旁守了大少爺好一會了,大少爺睡得安分著呢,省心得很。”
就是霍老太君也沒有不讓人父子親近的道理,便囑咐了幾句就讓廣袖便走了。
官陶陽隱隱覺著不好了,一宿不得閤眼,早早便起了,守在門口望眼欲穿的,看霍俍何時歸來。
官陶陽本就是大病才愈,面上的氣色一時還未養得回來,兩頰微陷,再加上昨夜她的一宿未睡,更顯憔悴了。
霍老太君昨夜累著了,看煙火時又被風撲著了,就得了輕微的風寒,可身子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