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陶陽百口難辯的。
霍老太君一時難以面對宋鳳蘭和官陶陽,除了留下一句安心養病便走了。
湯藥煎好,張升家的要喂官陶陽,宋鳳蘭卻接過手來,一時還被燙著了,呵斥道:“湯藥還滾燙著呢,也不知攤涼,怎麼吃得。沒用的東西,滾出去。”罷了又把婆子給趕出去了。
官陶陽自然是想留住婆子的,張升家的看看宋鳳蘭又看看官陶陽,最後不敢忤逆宋鳳蘭,可也不讓自己走遠了,道:“奴婢就在門外候著,姨奶奶有事兒只管叫奴婢就是了。”到底還是出去。
官陶陽只覺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
宋鳳蘭端著藥碗,一手拿著調羹,慢慢攪動著湯藥,眼卻盯著官陶陽不放,冷笑道:“絕子湯?你以為我會這般便宜你嗎?當初你給我吃了好‘東西’,如今我要是不‘禮尚往來’,如何‘報答’得清。”
這時宋婆子從帶來的食盒底層也端出一碗湯藥了。
官陶陽知道宋鳳蘭做了那麼多,就是為了讓人不信她灌了她吃別的藥了,所以這碗湯藥應該才是真的。
官陶陽驚恐地往角落裡退去,“不,我不要吃嗚嗚……”
昨夜的一幕又在重複,官陶陽根本無法抗爭。
當藥效作用起來,官陶陽只餘最後一絲神智的清明,就聽仍在攪動著湯藥的宋鳳蘭道:“你們母子不是喜歡裝傻充愣,覺著那樣才安全。想來也是沒錯的,誰跟一個傻子瘋子計較的,自然就安穩了。既然姨奶奶那麼想安穩了,我自然是要發慈悲的,讓你徹底安全一回。”
官陶陽立時就明白了,宋鳳蘭灌她吃的是瘋藥,這是要讓她成瘋子。官陶陽使勁地掐自己,不讓自己睡去,可卻使不出半分力氣,只餘口中不住喃喃,“救……命,張……升家……的……”
宋鳳蘭將手裡的湯藥全數倒進屋裡的花盆中,對宋婆子道:“這要吃多久才有見效?”
宋婆子回道:“那大夫說因人而異,有人吃了一月才瘋,有人吃半月。”
宋鳳蘭盯著官陶陽看了一會兒,這才走了。
官陶陽是被張升家的叫醒來用午飯的,起先官陶陽因才醒還有些迷糊,猛然才想起早上的事兒,就開始不住地用手指摳自己的喉嚨,可吐了半日除了酸水,那裡還有其他的。
“姨奶奶這是做什麼?”張升家的不解道。
官陶陽知道遲了,藥吐不出來了,官陶陽驚慌失措的一把就抓住張升家的,道:“快,快去告訴老太太,大奶奶她灌我吃了瘋藥。”
張升家的遲疑,可這種事兒輪不到她們這種人苦惱的,於是便往壽春堂去了。
霍老太君疲憊地歪地歪在榻上,聽張升家的回話。
“姨奶奶早上吃了藥就睡下了,如今要用午飯了奴婢才叫醒了姨奶奶,可沒想姨奶奶才醒來就說,大奶奶灌她吃了瘋藥。”張升家的照實說道。
霍老太君連眼都沒睜開,擺了擺手到:“唉,如今大房處境艱難,她還是安心待裡頭好些。你讓她別再折騰了,我也不能關她一世的不是,等過了這陣子就放她出來。”
張升家的回去又照實說了,官陶陽知道霍老太君是不信了,也怪自己操之過急了,急於想出去,幾番裝病,沒想宋鳳蘭真請來太醫給她瞧病,這些那裡瞞得過太醫的。官陶陽不禁暗暗懊悔。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坐以待斃的,以前鄭婆子懂些藥理,官陶陽也得了真傳,所以官陶陽明白這瘋藥的厲害,思前想後,忽然讓張升家的把鄭太醫開的方子拿來,細看過後,這鄭太醫開的湯藥官陶陽是一日三回一碗不拉地都吃了。
只是那日後張升家的和另一個婆子被派走了,換來的人雖也是霍老太君身邊的人,可多時是睜一眼避一眼,明哲保身的。
之後宋鳳蘭也沒再親自來過,可瘋藥還是每日一碗的送來,灌了官陶陽喝。
一時大房面上,詭異地平靜得很了。
再說鎮遠侯霍榮。
兵貴神速的道理,誰都懂,所以霍榮並未帶著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開拔,而是將軍中少部分的騎兵挑了出來,同他一道日夜兼程奔赴寧武關。
正如霍榮所料,當他到寧武關時,胡丹汗王大軍還未到,霍榮將已經滋擾多月的赤爾幹部殺了個措手不及,還生擒了赤爾幹部首領的生母。
訊息傳回,朝廷上下自然是覺著揚眉吐氣的,只是在商議如何處置這婦人時,又起了波瀾。
禎武帝執意要將其殺了立威,不想以司馬空為首,竟有不少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