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這女兒真是沒法子的,只得喝道:“你給我小聲些,你讓世人都知道了才是。”罷了又壓低幾分聲音,道:“你也知道你去找遺詔的。”南陽伯夫人將手一伸,“遺詔呢?在那裡呢?”
王姮一口氣把茶水給吃乾了,回道:“娘,你怎麼還看不明白的,如今鎮遠府上下災劫重重的,他們要是真有什麼遺詔,到如今還不使的,難不成是在等鎮遠侯和霍榷都人頭落地了,再拿出來給他們接上脖子不成?”
對於這些,南陽伯夫人還真沒細想過,“你是說……他們家根本就沒有遺詔?”
王姮看了看左右,讓屋裡侍立的人都退了,對南陽伯夫人道:“女兒同袁瑤進宮謝恩的事兒,娘可還記得?”
南陽伯夫人點點頭,也是心有餘悸的,“後頭給太后召了去,你還跪傷了身子,幸好沒落下病根的。”
王姮接著道:“就那回,聽袁瑤對太后說,其實根本就沒有遺詔,不過是……”說著拿手指了指皇宮的方向,“那位放出的謠言,意在讓太后有所顧忌,不敢妄為罷了。”
南陽伯夫人抬手就敲了王姮一記,“你怎麼不早說?”
王姮委屈道:“那時也不過是袁瑤的一個疑影,誰知道當不當得真的。”
南陽伯夫人卻喃喃自語道:“難怪太后忽然就和皇上正面對上了。”
又想了一會子,南陽伯夫人趕緊打發人去找南陽伯王諲來。
“娘,事到如今你倒是要幫我脫離霍家那泥潭才是。”王姮再提和離。
南陽伯夫人那裡會不懂的,可這事兒真辦不得,便訓斥王姮道:“都跟你說多少回了,這是皇上賜婚,和離不得。”
“誰說和離不得,沒有看著人死,還推著自家女兒陪葬的。”王諲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爹。”一聽王諲這話,王姮立時高興得衝了出去。
王諲從外頭進來,“就是皇上也不能不講孝道,只要求來太后懿旨,沒有不成的。”說著又對王姮道:“既然回來了,就留下了,餘下的自有你爹和你娘給你做主的。”
興高采烈都不足以形容現在的王姮。
王姮賣了好一會子乖,哄得王諲開懷大笑,這才回自己以前的閨閣去。
等王姮走了,南陽伯夫人才憂心忡忡道:“伯爺就是要安慰姮兒,也不能說這種大話的。”
王諲歪在炕上,捻起一個小點也不吃就看著,很不以為然道:“我敢說,自然有太后的意思。先造勢,讓外人皆道鎮遠府要樹倒猢猻散了,等他們再式微些,就藉機將霍家上下連根拔起,永除後患。”說罷,小點被王諲一手捏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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禎武帝從內閣大堂出來,背手長望寧壽宮的方向。
寧壽宮已經打發過好幾波人來請了;作為御前總管太監;王永才該提醒禎武帝的,可禎武帝和寧壽宮那位如今關係;卻是微妙二字都不足以表達的;一時王永才也不敢多言;只得一旁候著。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禎武帝忽然道:“起駕寧壽宮。”
王永才這才甩了甩拂塵,隨鑾駕往寧壽宮去了。
寧壽宮的香火看似依舊,可也只有那拜佛的人知道,向佛之心到底有多少。
李尚宮早早侯在寧壽宮正殿簷下;見禎武帝緊忙跪拜。
禎武帝也令她平身;只一人進了去。
李尚宮急急便要起身跟進去;卻被王永才給攔下了。
“李尚宮進來可好?你我同出一鄉,又是多年在外,思鄉之情難愈,如今機會難得不如你我借這閒空敘一敘鄉情。”王永才根本就不給李尚宮拒絕的機會,就讓他的那些徒子徒孫們給簇擁走了。
而此時殿內,太后正好誦完《金剛經》,見禎武帝來,讓坐下,問了幾句便直奔目的了。
“如今霍榮自以為兵權在握,就敢公然違抗君命,日後若是有人以他為例效仿之,可不得了,所以斷不能縱。”太后吃了一口茶,又接道:“霍家大郎還算是好的,只可惜那霍榷還執迷不悟,枉他還是滿腹聖賢書的,連君為臣綱在父為子綱前頭都想不明白,想來也是個糊塗人。”
禎武帝不答,一味吃茶。
“想當初哀家還以為他是個好的,讓姮丫頭嫁了他,如今哀家不能讓這麼個糊塗人害了侄女一生。”說罷,太后偷偷覷了禎武帝一眼。
只見禎武帝正在輕颳著茶碗中的浮茶,太后不禁蹙眉。
到底是太后,是生母,禎武帝也不好過於駁太后的臉面,只得順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