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嘆了一氣,雖然她也氣,可那位到底是皇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鄭翠從外頭進來,“回太太,二爺,二奶奶,鄭爽從太醫院拿藥回來了。”
“藥?”霍夫人愣,“什麼藥,還得專程到太醫院拿?什麼藥要是我們府裡沒有的?”
霍榷邊接過藥來,邊道:“這是太醫院現配的外傷藥,現用現配藥效才好。”
霍夫人驚得跳了起來,道:“外傷藥?難不成還捱打了?”
只見青素蹲在暖閣內,輕輕從下掀開袁瑤的被子,再慢慢捋起袁瑤的褲腳直到膝蓋處。
不說霍榷瞧著,就是霍夫人看著都覺得驚心,“作孽呀。”
就見袁瑤兩膝蓋紅腫得老高,以至於整條腿都成了畸形一般。
青素老早就紅了眼眶,霍榷的眉頭就一直未鬆開,親自給袁鰲雙膝敷藥,最後宮嬤嬤遞來用布包裹成條的用炭火烤得滾燙的薑片,霍榷接過纏上才算完。
罷了,袁瑤強忍著膝上火辣辣的痛,道:“二爺,大奶奶也和妾身一道跪了的,想來她膝上也好不到哪裡去。二爺該去瞧瞧她了。”不待霍榷說話,袁瑤又道:“清風你伺候二爺去看大奶奶,宮嬤嬤你也一道去,這藥的用法你仔細教給大奶奶身邊的人。”
霍夫人心裡默默點頭,便對霍榷道:“她到底才是你的元配,方才我來時見她丫頭也去請了太醫,我也一道去瞧瞧。”
只留了青素裡頭伺候著,其餘人都出了西次間。
霍榷隨霍夫人一道去了楓紅院。
進去果然見王姮膝上也不好的,但嘴上還是那樣不消停的,泛酸帶諷的。
說了兩句,霍榷就命宮嬤嬤和清風把藥拿來,給王姮敷上。
不想清風剛端藥從飛花她們身前走過,忽然就絆了趔趄,藥瓶摔在地立時粉碎,裡頭的藥汁濺上霍榷衣袍,好不狼狽。
“奴婢不是有心的,是有人……”清風想說是有人絆的她,可一想無憑無據的,又改了口,“是奴婢該死。”說著就想去幫霍榷揩拭,卻見霍榷冷眼瞥來,又不敢動了,只覺委屈得很,再看在一旁得意的飛花和葉影,委屈瞬間轉化為怨恨。
“不中用的東西。”霍榷一甩衣袖,到了正間裡去了。
清風的臉立時白了數分。
霍夫人方才在和王姮說話,沒留意身後,回頭已見這般情景了。
後又聽到宮嬤嬤小聲訓斥清風道:“一而再,再而三的白費二奶奶的用心。真是個扶不上牆的。”
聽了這話清風心中的怨恨越發了,突然就像發了瘋一樣就朝飛花和葉影撲去,兩手就往她們臉上撓。
飛花和葉影就覺臉上一陣刺疼,東躲西藏地用手去捂,少頃就沾了血,就覺著肯定是毀容了,那裡還會放過的清風。
一開始飛花和葉影未防備清風的突然襲擊,所以才讓清風得了手。
如今這兩人醒過神來了,清風就雙拳難敵四手,慢慢落了下風。
這邊撕扯扭打得熱鬧,王姮這頭直拍手叫好,“太太給我的人果然都是‘好’的,掐架都不落下風,可真給我長臉。”
霍夫人那臉上頓時一陣五彩斑斕,“夠了,還不把她們給拿了,你們都想和她們一塊挨板子嗎?”
頓時所有人一擁而上,把清風她們三個拉開。
清風還想喊冤,就被堵了嘴。
今兒這三人可是結結實實地在王姮面前給了霍夫人一個耳光,霍夫人氣得甩袖就走。
霍榷追了出去,勸霍夫人道:“以後她們屋裡的人,太太還是少管了,缺了人讓她們自己找去,給的人好了她們也不知感激太太,不好的少不得又埋怨你,兩面不是人了。”
霍夫人恨飛花她們都是不爭氣的,道:“罷了,罷了,以後我都不管了。”
再說壽春堂裡。
在霍夫人離開後,霍老太君便道:“今兒看來,袁氏也去不了祠堂了,趕緊打發個人到那邊說一聲。”
霍榮應了,就讓人去了。
過了一會子,霍老太君又道:“本來是好好的日子,不想袁氏卻錯過了,想來她也是個沒福氣的,這入族譜的事兒就暫且先緩緩吧。”
霍老太君是壓根就不願讓袁瑤入族譜,她外孫女官陶陽還是生下了長子的,都沒能入了他們霍家族譜,這袁瑤憑什麼就入了族譜。
不想霍榮卻道:“那就改到臘月初八吧,那天也是個好日子。”
霍老太君愣,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