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大都有欺主的,更別說這些原就出自宗室的,就越發瞧不上曾經文治武功皆不出色的先帝了,其中以東膠王和南康王為最甚。
這二人先是借各種緣故讓朝廷減免了他們的歲貢,還不時擅出封地,暗中徵兵買馬,還串聯起四王來準備一舉成大事。
當年的北靖王頗有才華,雖也有像東膠王和南康王那樣的心思,可到底是過於優柔寡斷,瞻前顧後也就一時沒應下,但暗中還是支援了二王。
獨西陵王,就王姮的外祖父,膽小怕事兒不敢參與,但也沒密奏朝廷,任由了二王蓄謀造反。
先帝時,文治十六年,東膠王和南康王以佞臣當道,清君側為名興兵直指京城。
那時太皇太后下發旨討伐,霍榮臨危受命,一戰成名。
這就是先帝時的藩王亂。
戰亂中東膠王被霍榮砍下馬來,當場斃命,南康王則不知所蹤。
後,西陵王怕受牽連,主動獻上了玉虎符和封地,自願回到京城受天子管束。
北靖王是隻老狐狸,雖心有不甘,但大勢已去,他若獨自盤踞封地同朝廷對抗,也不過是螳臂當車,故而他也只得效仿西陵王交出了虎符和封地。
東膠王戰死,虎符自然就落了霍榮之手,可南康王卻失蹤了,所以當年先帝四玉虎符只得回其三,餘下那枚虎符不知去向。
自那後,先帝下令誅殺東膠王和南康王兩系全族。
再班昭,令封王者,只得食邑,再無兵權政權。
先帝也曾經多方查詢那枚玉虎符,只是時至今日,一無所獲。
然,說是找虎符,其實是找南康王和其後人。
由此可知,這枚玉虎符事關亂臣賊子及其後人,虎符在手裡只會被人得而誅之。
知道這些內情的,自然也明白這枚虎符沾不得手。
也就難怪霍榮和霍榷,都難免驚慌的。
霍榮擰眉思忖了許久後,問道:“你可確認了?這玉真是佑哥兒在驍勇府時得的?”
霍榷萬分肯定地答了。
霍榮一時目光悠遠,喃喃道:“蕭家……到底是發源自何處?”
霍榷明白的,霍榮這是疑蕭寧的來路了,但也的確不知蕭家到底源自何處,只說了一句,“蕭寧是皇上的人。”
事發突然一時也是想不明白的,霍榮道:“這虎符非一般尋常之物,被外人所知定會引來殺身之禍。持此虎符者發現不見了定會來試問,故而我們家一動不如靜。”
霍榷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四處探查只會暴露自身,更打草驚蛇。
若是查到便罷了,查不到少不得又會被人編排出許多對他們鎮遠府的不利來。
就在霍榮和霍榷定下主意來時,小廝來報說三皇子府的人來求見。
父子倆都覺意外,沒想到人來得這般快,且都以為該是驍勇府才對,沒想卻是三皇子府來人了。
霍榷恍然道:“在驍勇府時,佑哥兒曾不見過,正是這位三皇子抱的佑哥兒回來,而後……”
“而後佑哥兒就得了這虎符。”霍榮的眉頭擰得越發緊了,“虎符是三皇子的。”
霍榮不禁頭疼不已,因著這虎符一旦同皇子扯上了干係,事態怕是比他們想的要複雜了。
霍榷同霍榮想到的是一樣的。
只道這是個圈套,三皇子這是在逼著霍榮和霍榷支援他,否則他們一大家子都有性命之憂。
這般一來就不能不見三皇子府的人,因來人應正是來探聽他們父子的意向。
但世事難料,也有讓宦海浮沉多年的霍榮預料不到的。
事情也正因三皇子府的人來訪,而峰迴路轉了。
就在霍家父子心中忐忑之時,就見皇子府的屬官拎著一隻籠子,籠子裡一隻全身雪白沒絲毫雜毛的貓,身後跟著一位小吏進來了。
皇子府的屬官進門便給霍榮和霍榷見禮,相互客套了一番了,鎮遠府下頭的人獻上茶果後退出。
這位屬官見房中再無其他人了,告了聲罪,就起身侍立在那位自進門後便不曾做聲的小吏身後。
小吏這才抬起頭來。
看清小吏的面目,霍榮和霍榷都忙上前跪拜,“臣等不知三皇子到來,有失禮數,實是罪過。”
三皇子摸摸鼻子,也知道自己這般駕臨是有些驚擾到了鎮遠府的,忙讓霍榮和霍榷起身。
可這趟三皇子是不得不來的,但又怕鎮遠府被他牽扯不清,這才改裝成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