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瑤邊走,邊道:“二爺這回到陣前軍中去,我頭回為二爺準備行裝,二爺快隨我來瞧瞧,看看還算齊備?有什麼是二爺想到,而我又是沒想到,趕緊告訴我才是。”
說著,霍榷就見袁瑤指著丫頭們準備好的一堆東西,聽袁瑤又道:“這些個是四時的衣物,雖說如今天越見暖了,可到底在旁不怕寒的,所以大毛的我也備了兩件。這幾雙靴子是厚底子的,我讓她們都做得軟和些,走起路來聲輕,穿起來還軟和。這兩雙沒鞋幫子的,是給二爺回頭歇息時趿著穿的,穿著養腳又松乏。這攢盒裡,是各樣肉乾,肉鬆,還是一些耐放的乾果糕點,想來軍中艱難也沒什麼好的吃食,帶上這些一來防餓,二來也能當零嘴,平時吃些也好。”
霍榷見袁瑤準備得已經是十分周全了,便要對她說,可袁瑤卻故作不知,又繼續道:“還有這些外傷內傷的藥,我都準備的一些,可終究不夠齊全,我已經打發到太太那裡要了。” 正說著,就有人來回太太帶這一隊丫頭來了。
霍夫人打頭進的來,身後的一隊丫頭手上捧著各式物件也跟了進來,在門口排了一列。
“幸好老二家的來問我要傷藥的,不然我還記不起要給老二齊備東西的。”霍夫人頂著兩個還顯浮腫的眼睛過來,瞧了瞧袁瑤準備的東西,點點頭,“還算齊全,可就是……”一時間又和袁瑤商議了起來,把霍榷撩在一邊。
等婆媳兩人商量妥當,霍榷的行裝又添了許多了,可兩人卻總覺還不夠。
“跟二爺去的人,鄭爽是自然不能少的,到底是服侍慣了二爺的,別人知道不知道的,這鄭爽都比旁人清楚些,軍中已是艱難了,這上頭可不能再委屈了二爺。”袁瑤道。
“就是這話。”霍夫人點頭,這才對霍榷道:“這趟兇險,回頭你把鐵頭幾個府裡的侍衛統領都帶去。府裡就我們幾個媳婦老婆子的,誰會不長眼的欺負到我們這些婦道人家頭上來的,你只管把他們都帶去才是。”
霍榷知道這時母親和妻子都心裡不安,不好拒絕了她們的用心,免得她們擔心,便連忙應答是。
罷了,霍夫人又一氣囑咐了許多,這才不舍地出了漱墨閣。
等待又剩下袁瑤和霍榷他們兩人了,霍榷醞釀許久的話方要說,又聽袁瑤急急搶在他前頭說了其他,“家裡你不用擔心,我你也勿用掛懷,軍中你只記得一事兒,自個的安危才是首要的……”
袁瑤一時變話嘮了,到底是讓她揪心。
霍榷情不自禁將她抱起,將屋裡的人都打發了出去,抱著袁瑤慢慢往碧紗櫥裡走去。
等到拔步床前時,霍榷又輕輕將袁瑤放下,兩人和衣而臥,霍榷這才要說話,卻又被袁瑤的手掩住了嘴。
此時再看袁瑤,方才她的鎮定從容已不復,雙眼水汽泛起氤氳滿眼。
“二爺,別說,什麼都別說,我都明白的,自那日叫二爺敢於朝中直言而諫,我便知道會有這一日的,所以二爺什麼都勿用說,我就怕二爺一說話,我就勸不住自己,逼著二爺留下的。”袁瑤越說到後頭,越不能成聲了。
霍榷頓時眼眶發熱,發朦。
兩人相擁了許久,霍榷這才謹慎從裡衣中摸出一份明黃的綾綢來。
這東西袁瑤是見過的,正是霍榮出征前夜交付給霍榷的太后遺詔,可讓袁瑤沒想到的是,霍榷卻要把遺詔給她。
霍榷將遺詔兩手捧到袁瑤面前,“我到軍中,不便攜帶,我一旦離府,就是放在我書房暗格裡也不見得是安全,唯有交給你妥善收藏,我才放心。”
袁瑤怔了許久,道:“二爺,我可不但是太后派來找這遺詔,也是皇上令我找這遺詔的。”袁瑤的意思,霍榷自然明白。
霍榷卻道:“我相信海棠兒。”
袁瑤顫顫接過遺詔,霍榷又道:“但我要你起一誓,你發誓不論發生何事,你都不能用這遺詔。”
霍榷這話聽似在防範著袁瑤,實則霍榷是用心良苦。
袁瑤也是明白的,如今兩國交戰,這遺詔正是有大用的時候。
日後陣前或宮中有什麼不測,這道遺詔一出便是定海神針。
可若是旁人獻上這遺詔便罷了,要是袁瑤這樣被太后和禎武帝授予了尋遺詔任務的人獻上,可是理同背主,事後不論是太后還是禎武帝那裡能輕饒了袁瑤的。
然,這麼重要的遺詔,不說旁人了,就是霍夫人都不能交付的,不然那裡霍榮也不會將遺詔只給了他們兩人的。
袁瑤遲疑了,“可要是侯爺和二爺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