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瑤笑道:“就是知道太太是斷不依我的,所以我也只得從命的,這不是來向太太求個人情了嗎?”
霍夫人又假意端起婆婆的架子來,道:“那也得看你求的是什麼情。”
袁瑤湊趣地上前一副奉承討好的樣子,給霍夫人端了茶,道:“我也不敢求別的,只說前些日子三弟妹幫著大嫂打理過府裡的事務,總比我這頭回被抓了壯丁的熟悉府裡的事兒,我就想著能不能求太太指了三弟妹來幫我先打理著府裡要緊的,等我慢慢從頭學起,這樣也不至於被我才接了手就四處出漏子的。”
馮環縈一聽袁瑤這是要仰仗她了,不覺胸脯都抬高了幾分,傲氣地睥睨臨下。
霍夫人本就有意讓馮環縈拿住了中饋之事的,袁瑤上回提她不好應,是因那時剛有了馮環縈在西院作威作福的事兒,如今袁瑤再提她自然是沒有不答應,可面上到底還是要推辭幾分的,“她,一個小孩子家,能比你經事多什麼的,她也是頭等不壓眾的,就怕到時幫襯你不成,反落了笑話,不成不成的。”
一聽霍夫人拒絕了,馮環縈心上就有些急了,可又不好出來替自己說話的。
袁瑤不急不慢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太太這是在心疼自家侄女,愛惜三弟妹的,不忍心見她辛苦,可太太只管放心,也不過是這一兩月的功夫,等我理清了頭緒,定重謝讓三弟妹的。”
霍夫人回頭看馮環縈,“你成嗎?”
馮環縈終於有機會為自己說話了,“這有什麼不成的,不說先頭我就清理過了的,如今不過是重新拿起而已,就算不成不是還有太太嗎?”說罷,馮環縈在心裡又補了一句,“只是一旦我沾手了,袁瑤你可別想一兩月的功夫,就甩掉我的,這可是你自己招來的我。”
袁瑤笑誇道:“果然是三弟妹,將門之後,殺伐果決的,我看太太你就依了吧。”
霍夫人當然依了。
袁瑤忙忙將賬冊都推到馮環縈跟前,“這裡頭的,三弟妹只管拿去挑,也只管挑趁手的,但有一樣,不能只挑一樣差事,少說也得管兩頭。”
這正合了馮環縈的心意,心裡狂喜,面上卻假模假式的,“二嫂託付,我也不好推辭,就採買和大廚房好了。”
這大廚房雖要緊,卻是最錯綜複雜的,就是霍夫人都不敢輕易動的。
而袁瑤原先也沒指望馮環縈會選大廚房這麼個吃力不討好的地兒,所以袁瑤多少都有些意外的,心說難不成是霍夫人早有指使的?
袁瑤藉故看了霍夫人一樣,只見霍夫人眉頭緊鎖,面上略有不滿,可見也並非出自霍夫人的意思。
可馮環縈為何就挑了這兩處的?
這採買,不消說,都知道是肥缺,挑了也說得過去。
馮環縈再挑大廚房,不為別的,就為上回主持中饋,在大廚房那地頭她四處碰壁,連宋鳳蘭的人她都鬥不過的。馮環縈就覺自己如今是今非昔比的,這回一定要把大廚房一舉拿下的,出了這口氣。
原來不過是為了一口氣。
“好,那這兩處就拜託三弟妹了。”袁瑤鄭重地將賬簿給了馮環縈。
馮環縈接過賬簿,隨手翻了翻,假作疲倦道:“今兒也忙了一日了,這賬簿我回頭再看就是了。”
錢和賬這種事兒,自然是當面對清楚個二五六才好的,不然回頭還有誰認的,可馮環縈自以為沒誰敢糊弄她的,便擺上譜了。
袁瑤也不勸,坐到霍夫人身邊,看著霍韻笑道:“太太,二姑娘如今的年紀也是該學管家看帳的時候了,不然回頭嫁了出去,在婆婆手底下學的,那裡有親孃教的仔細。要是太太捨不得姑娘辛苦的,只管讓姑娘挑個輕省的事兒,就當試手了。”
霍夫人沒想到袁瑤竟然連霍韻的主意都打了,可一轉念又覺著袁瑤說得在理。
袁瑤的話,霍韻原先還有些害羞,後頭的她就不樂意聽了,道:“原來我就只有輕省的能耐,所以只能當輕省的差事。”
“太太,我說了吧,我就是最笨的,二姑娘就當我說的是耳旁風了。”袁瑤又將賬冊推給霍韻,“姑娘也來自個挑,喜歡那個挑那個。”說著袁瑤卻拿了針線房的賬冊出來,道:“姑娘沒有不愛俏的,我瞧著這針線房就不錯,太太你說呢?”
霍夫人也覺著針線房好,不輕不重的,清閒的時候多,賬目又清楚,一時就覺著袁瑤是真有心要霍韻學好的,霍夫人剛要點頭,就見馮環縈道:“二嫂若真有心要韻妹妹學的,就只管給庫房的差事。”
霍韻不解,馮環縈便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