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滿面嬌羞,知道自己的容貌是四個大丫頭裡頭頭一等的,當初想著要是老太太把她給了侯爺那自然是榮耀的,可侯爺老了,和霍榷他們一比,長久的還是跟大爺二爺的好,想罷扭扭捏捏地便要跪拜了。
“張媽媽這話就沒道理了。”袁瑤忽然說話了,走到霍榷身邊道:“二爺,雖說二奶奶如今身子不爽利,可到底也是二爺的正經妻室,我們西院的主母。那裡能夠不過了她的明路就定下了的。”
霍榷是霍老太君的孫子,可王姮一來並非是不能懷身子,二來霍榷也不是沒別的妾室伺候著,三來她好好在府裡頭,不是遠行了去不方便相告的,就是霍老太君也不能不知會王姮,就蠻橫干涉了霍榷屋裡的事兒。
就是霍榷娶二房,霍夫人都要告王姮一聲的。
經袁瑤這一提醒,霍榷茅塞頓開,放下茶碗對宋鳳蘭道:“沒錯,既然是老祖宗的恩典,沒有不能讓二奶奶知道的道理。幸得你弟妹今日回府了,就勞煩大嫂帶這丫頭去過了明路。”
說起王姮,宋鳳蘭那也是不想對上的,早便想好說法了,“理兒自然是這個理兒,只是都知道二弟妹身子不好,也不敢去打擾,這才過來漱墨閣告訴的袁姨奶奶。”
袁瑤回頭,又道:“大奶奶這話就更沒道理了,賤妾不過是二爺的侍妾,這種事那裡有知會妾室的道理,不知道的還以為二爺是寵妾滅妻的。”
完了,袁瑤很是無辜地看著宋鳳蘭,像是在道:“這可是你們剛剛才把我踩成賤妾的,所以這種事告訴我可是不算的。”
宋鳳蘭沒想到袁瑤是這般難纏的,不由得臉上的笑支不住了。
霍榷起身讓青素在腰間繫了絲絛,外頭再穿了件大氅,“就幾句話的功夫,也佔不得大嫂多少時候,反正我也閒著不如就和大嫂一道過去了。”
這差事本來輪不到宋鳳蘭的,可霍夫人在聽聞漱墨閣把張媽媽給轟出來後就老毛病犯了,太醫已經來兩撥了,從壽春堂出來時霍榷就去看過了,說還是覺著心口疼喘不上氣兒的。
霍榷打發了張媽媽,無疑就是在打了宋鳳蘭的臉面,她想討回面子就自告奮勇討了這差事。
如今再看,似乎面子沒討回多少,反倒就要討不到好了。
霍榷都這般說了,宋鳳蘭到底是推不掉了,只得跟霍榷去了濉溪院。
等霍榷和宋鳳蘭一走,青素便和袁瑤道:“姨奶奶方才為何要提醒二姑娘,讓二爺看看她這嘴臉才是。”
袁瑤道:“二爺是清楚我的,那裡會是治不了他妹妹的,那般只會讓二爺疑我故意讓他妹妹出的醜。”
再說濉溪院這頭。
宋鳳蘭想著幸好還有三嬸孃在,王姮應該不敢太放肆,可到了濉溪院才知道三嬸孃霍林氏知道霍夫人病了就去看望了,只王姮在院裡,都到這地步了宋鳳蘭想再走已不能夠了。
也勿用等候通報,霍榷和宋鳳蘭就進去了。
王姮身子虛了,屋裡早早就燒了火盆,她就歪在炕上,見是霍榷和宋鳳蘭嘴上說的是有心而無力不能見禮了,可身子卻沒有任何要動彈的意思。
霍榷也不和她計較,邊吃茶邊直接道:“大嫂說,老太太想接春雨回來養胎,又念你身子不爽利,袁氏和春雨又有了身子不能伺候我,就讓身邊的彩雲開了臉過來了。”
宋鳳蘭也想速戰速決,趕緊扯彩雲過來磕頭,“如今二爺和二奶奶都在,還不趕緊磕頭敬茶。”
王姮因著冬雪的事心裡一直窩著火,回來又被困在了濉溪院,如今聽說又一個瞞著她偷偷懷了身子,那個在外頭養胎的還想回來,這還沒完,還要塞個丫頭進來,這不是一而再地扇她王姮的臉面嗎。
雖說如今是傷了身子,可王姮的暴脾氣還沒收斂,今兒早上袁瑤敬茶之時就可見一斑了。
就見被王姮捧在手裡的手爐朝彩雲頭上砸去了,“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
以如今王姮的氣力,那爐子砸著自然是不疼,可手爐有炭火呢。
就見通紅的火炭灑了彩雲一頭一臉,彩雲及時捂住了臉,但頭髮、手和衣襟就難以倖免了。
宋鳳蘭嚇得幾乎是跳著跑離的彩雲身邊。
王姮指著在地上打滾滅身上火星的彩雲,對霍榷道:“你也不挑了是吧,什麼髒的臭的都要了。”
霍榷也不惱,一杯茶向彩雲淋了過去,道:“這可是老祖宗屋裡的人。”
“呸,那屋裡的就是好了的,要是好的他們大房怎麼不要了去,也好生個正常點的。滿屋子的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