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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步走出。仔細一看,原來是隊長家的夥計唐唐。這個傢伙,他之前見過幾次,長得奇怪不算,名字也他孃的特別怪。

張大雷感到胳膊有點酸。他左右望望,拖著一身笨肉,爬上了一家人家的房頂。坐在房簷上,把胳膊撐在自己腿上,再次舉起了望遠鏡。

別墅的四周,樹影搖曳,一樓的視線基本被遮。張大雷調了調焦距,視線怎麼也穿不透厚厚的樹枝。

二樓的南窗敞開著,從張大雷的望遠鏡裡,可以看到裡面依稀有窗簾浮動。二樓的一側,是一個很大的陽臺,裡面飄揚著幾件洗曬著的衣褲。

別墅還有一個三樓,卻窗戶緊閉,沒有半點動靜。估計平時沒有人住。

抬起望遠鏡,繼續往上看去,別墅洋氣十足的尖頂上面,鋪著鐵鏽紅的琉璃瓦,在冬日溫厚的陽光下,閃動著縷縷光亮。一閃一閃地,就像是有人拿著無數面鏡子,就著陽光,和你開著無聊的玩笑。

一切都很安詳,沒有什麼事。

張大雷把望遠鏡從屋頂撤下,依次把目光落到了地面上。

他依舊舉著望遠鏡,眼睛在鏡頭後面閉了一閉,定了定眼神。片刻,再次睜眼,調整焦距。對著別墅前後上下,來回掃了幾回。放下手,皺起眉頭。

怎麼老是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具體哪裡不對勁,他說不出來。

張屠夫眨了眨眼,繼續舉起胳膊,不斷地調整著焦距。

二樓窗戶裡的那條窗簾,似乎飄拂得有點怪異。

張大雷把鏡頭對準了二樓的那扇窗戶,努力調整焦距。

兩個半圓形的鏡頭裡,二樓的窗戶,隱隱約約,清晰一陣,模糊一陣。最後,終於能夠保持住清晰……

那條窗簾……

張大雷凝神細辨著。肥碩的身子,沒來由地,忽然一記顫抖。

隨後,他猛然放下望遠鏡。油光的大臉上面,已經是驚愕萬分了。他一縱身,躍下房簷,拔腿就朝著馬路對面跑去。竄過馬路,來到別墅院門前,一推鐵門,卻發現鐵門已經上鎖。

張大雷一陣焦急,他打量了一下鐵門,忽然蹲下身子,一把拽住了鐵門的邊緣。兩隻粗壯的胳膊把持住鐵條。咬了咬牙,猛喝一聲。只聽得哐啷一聲,那扇厚重的鐵門,登時被他用兩隻胳膊扛了起來。張大雷扛起鐵門,向上一提,鐵門兩邊的銷鏈登時脫落。張大炮繼續一個蠻力,雙腿一挺,直直站起。鐵門失去倚靠,轟然倒地,激起一陣灰塵。

張大雷顧不得其他。他大叫著,穿過院子,衝向別墅的大門。跑近緊閉的大門時,他並不停留。一側身,用自己渾圓的肩膀,直直地撞向厚實的木門。只聽得“嘩啦”一聲,木門粉碎,碎屑飛蹦。張大雷抖擻了一下身子,衝向樓梯,朝著二樓飛奔而去。

衝至二樓,張大雷再次撞進其中的一個房間。定睛一看,狂叫一聲。

房間視窗的一根橫樑上面,繫著一根三尺白綾,白綾上面,竟然吊著一個人!就在微風裡面,輕輕搖曳。遠遠看過來,起初還以為是一條窗簾。

陳雪琴!

張大雷這個時候,卻也不慌。他顧不得其他,上前一把抱住雪琴的雙腿,猛然往上一提。然後用腳勾起倒在地上的椅子,把它擺正。抱著雪琴,自己迅速踩上椅子。兩手交叉著,漸漸把手移到上面,卻絲毫沒有放鬆。之後,他把雪琴的身體安放在自己肩頭,然後騰出手去,很快就解開了她脖子裡的死結。

解開白綾,雪琴的脖子猛然一軟,無力地倒向一邊。張大雷努力控制著,迅速把她平放在地上。

這個時候,他已經感覺到,雪琴的身體已經冰涼了。張大雷仔細端詳,只見雪琴神色安詳,一雙眼睛,望向天空,睜得老大。

張大雷驚恐至極。他來回邁了幾步。趕緊拽起床頭的電話,顫抖著手,撥下了一個號碼。

“喂……隊長嗎?我張大雷啊……你快回家來。嫂子她……她上吊了!好……好……好……”

放下電話,他抱起雪琴,跑下二樓,一路叫喊著,衝向最近的一家醫院。

秦翌年呼嘯著從辦公地點衝出來,一路狂奔。

他頭上的禮帽,很快就跑丟了。片刻,又在奔跑中脫下風衣,隨手扔向半空。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面,他左突右閃著,沿途撞倒好幾個攤位和行人。風一樣地,在街道上一旋而過。

“雪琴——”他邊跑,邊在心裡大叫著。硬朗冷峻的神情,忽然變得極其軟弱,極其的無助。一時之間,五內俱焚,摘心掏肺。